你面對兩個問題,一是因為馮塔納校長之死帶來的群情激奮,社會不安,以及伏地魔所屬勢力的潛在威脅;二是因為此事爆發,你、革新會以及所有有遠見的人對魔法國會消極態度的不滿。
前者是突發事件,是現階段所有人關注的重點,后者更深遠,看似沒那么緊迫,但應對起來更棘手。
我十分同意你加入魔法國會的決定,它會讓你實際體會到執政者面臨的難題和種種道德困境,如果你無法自信比他們做得更好,那帶來的結果必然是負面而消極的,其危害不啻于馮塔納校長死亡引發的混亂。
我還看到你提出了一些其它解決辦法,比如和‘未來世界’公司合作,復制我們在去年溝通時提出的一些舉措,但我必須指出一點,你我所面臨的處境并不完全相同。
保密法自誕生起已經過了將近三百年,換句話說,現在活著的人中誰也沒見過完全不受干擾的場景是什么樣的。貿然改變帶來的結果必然有好有壞,人們固然為打開大門看到精彩的世界歡呼,但也必然會為門外的荊棘所傷,由此產生厭恨的情緒。
如果要細數巫師和普通人之間的矛盾,絕非一言就能概括。
霍格沃茨的藏書中包含了大量相關的文獻和資料,從十四世紀獵巫行動開始,到十七世紀保密法誕生前幾年,兩者的關系達到冰點。
這三百年里,巫師早期是近乎半公開活動的,他們中的佼佼者(或充滿野心的巫師)往往能成為國王貴族的賓客。
但底層的巫師家庭仍然過著雙重生活,當時的輿論受到世俗和宗教的把控,巫師和魔法仍然是神秘的、狡猾的和邪惡的,獵巫被認為是正當行徑,排除異己的思想在一些人的宣傳下遍地開花,于是造成了極為明顯的上下割裂。這一時期集中發生了許多值得深思的案例,有善良熱心的巫師幫助鄰居反被出賣的,自然也有不少受到衷心愛戴的;更不用說,巫師中也有壞人,那些廣為流傳的恐怖傳說與他們脫離不了關系。
各種截然相反的觀點和思潮激烈碰撞,《詩翁彼豆故事集》就是在此背景下創作出來的。
如果你問我持有怎樣的觀點,我會說任何試圖通過一小撮人來給一個數量龐大的群體定性的行為,無疑都是糟糕的。尤其是當你事先已經選好了站隊的時候。
但必須承認,普通人的數量遠遠超過巫師,比例接近3000:1。這就使得——即便只有很少比例的普通人對巫師的態度較為激烈,造成的結果也是災難性的。
那時的巫師家庭都特別容易失去他們的孩子,因為孩子還無法控制自己的魔法,經常會引起追捕巫師的麻瓜的注意,而且無力反抗。我們看慣了成熟的、有自保能力的巫師視草叉、鋤頭和十字架如無物,但真實的歷史并不美好。
新成立的英國魔法部(前身為巫師議會)曾派出一個特殊的代表團與麻瓜君主威廉三世和瑪麗二世聯絡,希望麻瓜法律能夠承認并保護巫師。當這種希望獲得官方承認和保護的嘗試失敗之后,也就迫使巫師開始自愿地朝著與之相反的道路發展——轉入地下,保守秘密。
保密法因此誕生。
這條法律有效地分割了巫師社會和麻瓜社會,并在長時間的實踐中,形成了一些共識。比如:麻瓜家庭出身的小巫師父母不在保密的范疇里,這種做法無疑緩和了矛盾,尤其是相較于美國魔法國會的嚴刑峻法而言。
據我所知,美國魔法界和非魔法政府始終處在敵對狀態,兩者不存在合作關系,這其中隱藏著一段黑暗、血腥的博弈,當時一部分掌權者曾授權試圖破解巫師的秘密,造成的結果就是激烈的對抗與魔法國會總部多次搬家。
這些都需要提前考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