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地魔瞇起了蛇一樣的眼睛,瞳孔像一條細縫似的猩紅眼睛死死盯著對面,心中的不忿讓他忽視了些許音色的異常。他用高亢、邪惡的聲音說“你還是那么嘴硬,鄧布利多,當我把你踩在腳下的時候,我、我”
他倒吸一口涼氣,話憋在嗓子眼里,似乎被人突然扼住了脖子。
煙塵徹底散去了。
鄧布利多的樣子完全不同了。
他原本個子瘦高,腰有些彎,但現在他的脊背挺得筆直;長到可以塞進腰帶里的花白胡須脫落大半,就在伏地魔眼前,最后一根長胡須掉了下來,接著細密的紅褐色胡茬從光滑的下巴冒出來,瘋狂生長,眨眼間變成一圈嚴嚴實實的絡腮胡,就和他此刻的發色一模一樣。
眼角和額頭上深深的皺紋被迅速撫平,略顯干癟的臉頰變得豐盈,至少斷過兩次的鼻子似乎完全沒受過傷似的,變得周正、筆挺。鄧布利多伸出修長有力的手指,老魔杖在他手里興奮地顫動,剛剛和蛇木杖對峙的嘯聲就是它發出的。
任誰看到這支魔杖,都不會懷疑它的不凡,纏繞在它上面的魔力令人心驚膽戰,這絕對是不遜色于握在伏地魔手中的蛇木杖的強大魔杖。但伏地魔吝嗇地沒有分出一絲一毫的關注,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那張屬于中年人的面孔上。
“鄧布利多”伏地魔艱澀地問。
“請見諒變化有些大,但這確實是我。”
鄧布利多輕巧地轉動手腕,老魔杖熱切地給予回應,從魔杖射出的咒語威力令伏地魔膽寒,他艱難地擋住咒語,但余波像刀子一樣在他身上留下細小的傷口。
“這不可能”伏地魔大叫,他鼓動身體里的魔力,將它們注入蛇木杖。但鄧布利多突然出現在他眼前,一只手抓住蛇木杖,老魔杖尖端變形成半截寒光閃閃的利刃,朝著伏地魔胸膛斬去。
血花四濺。
伏地魔化作一團黑霧,從遠處出現,眼中的錯愕和震驚還來不及消散,太快了,鄧布利多的進攻速度遠超想象,變化之大簡直判若兩人。
不,他們本來就是兩個人
一個垂垂老矣;一個正值壯年。巔峰時期的鄧布利多,在眼下這個年代見過的人不多,但伏地魔今天卻碰到了。他慌張地抬起頭,天空中云霧環繞,凝聚了大量魔力。
空氣變得粘稠,從四面八方壓迫著他,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只落入樹脂的小蟲子,連幻影移形都變得困難起來。
來不及反應,伏地魔用出了厲火咒。
厲火凝聚成火蛇,這條龐然大物朝鄧布利多狠狠壓了上去,鄧布利多揮動魔杖,土壤像水波一樣蕩漾、下陷,就像是一個堰塞湖,厲火蛇掙扎著,卻越陷越深,最后徹底消失不見。
鄧布利多望著伏地魔,湛藍色的目光鋒芒畢露,那意思似乎在說,這次你別想逃走。伏地魔有些嚇到了,他從沒見過這個狀態的鄧布利多,但讓他就此離開他又不甘心,他能看出來這個狀態不會維持太久
也許可以拖延時間
不,他不信鄧布利多可以破解他的殺戮咒。
“阿瓦達啃大瓦”
伏地魔拼盡全力。耀眼的綠光如水般收斂,殺戮咒恍若實體,凝聚成揮舞鐮刀的綠袍死神這是伏地魔內心的寫照,他自詡征服了死亡,能駕馭死亡,還有什么比驅使死神更能彰顯自己身份的嗎
綠袍死神猛地揮舞鐮刀,慘綠色光芒綻放,深谷被映照得如同鬼蜮。驚起的鳥兒飛到一半,無力地掉下來。一切生靈樹木、飛鳥、小獸,甚至就連石頭、泥土、枯葉都失去原本的顏色,仿佛短暫擁有生命后,又被徹底賦予死亡。
死神鐮刀發出的綠光似乎能消融一切,兩人交戰的這塊區域不斷下陷。
但它還是被擋住了。
天空中的云彩被撕扯下來,環繞在鄧布利多身邊,經歷了一系列復雜的變形。鄧布利多揮動魔杖,艷麗的火燒云像是魔咒似的被釋放出來,凝成一道紅光,纏繞在綠袍死神身上,連著它的鐮刀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