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有人選擇去責難這個準備‘茍且偷生’的老人。
因為源稚生這樣安排是最合理的,無論是向猛鬼眾開戰還是對抗‘神’,金融,科技,人力,軍火都是不可或缺的,他們四家剛好覆蓋著這些領域,而相比之下犬山家主的風俗業在這場
戰爭中毫無用處。負責監視軒浩的行動或許是唯一能夠做出的貢獻,但這也是必不可少的。
而且有時候要一個人活著是比讓他赴死更需要勇氣的,他們之中沒有人比這位老人更懂得什么叫忍辱負重。
蛇岐八家中是黑道至尊,至尊有著至尊的高傲和尊嚴,自從二十年前政宗先生帶領著蛇岐八家找回了尊嚴之后,他們就再也不甘放下這來之不易的尊嚴。他們是‘神’的后裔,血管里流淌著古老,高貴又暴戾的血液,這是‘神’賜予他們的強大,他們大多數都不愿意放下這份尊榮,即使這是愚蠢的,他們也更愿意驕傲的活著。
可他們都清楚,整個家族所有人都這樣偏激,總需要一個清醒的人。
犬山家主與他們都不同,他們都知道這個老人曾經經受過怎樣的屈辱,戰爭,昂熱甚至現在的軒浩都將這個老人的尊嚴踩在腳底,可無論受到多大的侮辱他都選擇默默承受。
可以想象如果蛇岐八家覆滅之后,剩下的余孽將會面臨什么樣的處境,這個老人將要肩負起的是比死亡還要沉重的擔子。
會議結束后,整個會議廳異常的安靜,昏暗。
其他家主都已經離開了這里,只有源稚生一人還沉默的坐在原本的位置上。
門外手等候著的櫻和烏鴉。
他們很識趣的沒有打擾源稚生,因為他們都知道現在源稚生大概比起他們更需要靜靜。
源稚生安靜的撫摸著腰間的佩刀,從他繼任大家長的位置開始,他的腰間除了原本的那把名為蜘蛛切古刀之外多出來了一把肋差。這兩把刀可以在戰斗的時候使用二天一流,這是最適合皇戰斗的刀數,幾乎沒用任何混血種更夠抗下他的暴力。
當然,除此之外或許還能有其他用處。
他輕輕撫摸著肋差,將刀身抽出幾寸,冰冷的寒光照亮了他的側臉。
“真是難看的臉色啊……”源稚生靜靜的看著自己映在刀身上的面孔,推刀入鞘。
“鏘——”
會議室里回蕩著清脆的刀鳴掩蓋了嘆息聲。
他給自己倒上了一杯威士忌,緩緩的走到窗邊看夜景。
源氏重工很高,可站在高處居高臨下卻沒有給他帶來絲毫暢快的感覺。
樓下依舊是五光十色的繁榮都市,也不知道能持續多久?
螢火般流動的車流在城市的高架路上緩緩流淌,四下里都是一副燈火通明的場景,他很害怕下一刻這些燈光都會熄滅,就像他心中的希望一樣被無情的掐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