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兒白色的羽毛在黑夜里被染上了漆黑,黑得看不出一絲原本的顏色,就像他心中的所有正義,公平,希望和未來,早已看不清了。
那是一只被困在城市里的海鷗,它本該在海面上一望無際的天空上,自由飛翔。
可現在卻被染成了漆黑的一片,惶恐的盤旋在鋼鐵都市里,不知什么時候回墜落深淵。
一只會飛的鳥兒尚且被困在這光彩奪目的虛假迷宮中找不到出路,何況一只象龜呢?源稚生想著自己大概一輩子都爬不回自己的水坑了,也許只能等他死后,會有海鳥帶著他的軀殼回到某個海邊。
源稚生有些微醺的走出會議室。
櫻和烏鴉迎上來,他們看著源稚生的模樣有些擔心,這個男人從來沒有像這樣將自己關在房間里喝悶酒。
他們看著走出會議室靠在欄桿上發呆的源稚生,很擔心他會不會想不開從這里跳下去。
櫻朝著烏鴉示意了一下,就轉身離開了,要談心的話,還是男人之間比較好說話,雖然她也很擔心源稚生,但是應該沒有哪個男人愿意被女人看見軟弱的一面。
“不要自暴自棄啊老大,沒什么事情是過不了的,你不是還要去法國賣防曬霜嗎?目標就在眼前了,等干完這一票我們一起……”烏鴉也靠上欄桿。
不過他嘴里說著說著就閉上了嘴,因為他感覺自己好像又說錯話了,這話聽起來不像是在安慰,更像是立了一個必死flag。
“我雖然說過要去法國賣防曬霜,可沒說過要帶上你們啊……”源稚生微微笑著,嘆了一口氣,他知道烏鴉想安慰他,可是你能指望一個流氓會安慰人的嗎?
“怎么這樣啊?老大你不要我們了嗎?”烏鴉一副很受傷的樣子,“我們可是你的家臣啊,不管你到哪里都會跟在你后面的,別想甩掉啊……”
“行了,行了,你就不適合安慰人,放心吧,我不會想不開的……”源稚生有些無語的看著烏鴉,“說得就跟我們已經確定完蛋了一樣。”
“唉……早知道還是讓櫻小姐來安慰你了。”烏鴉從懷里拿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遞給源稚生,“果然安慰人這種事情還是得女人來,我聽說男人難過的時候只要撲進漂亮女孩懷里哭一場什么都好了。”
“……”源稚生有些無奈的接過煙點燃,深吸了一口。
兩人靜靜的靠在欄桿上抽煙,沒有再說話。
氣氛突然變得沉默,烏鴉有些郁悶的撓了撓頭,他本來就不擅長安慰人,畢竟做的都是挖坑埋人或是澆水泥這類的體力活,要安慰也是用槍指著人家鼻子讓人別哭,早知道不在櫻小姐面前逞能了,現在換人來安慰老大還來得及嗎?
沉默許久后,香煙燃燒到了盡頭。
源稚生吐出一口煙圈,濃郁的煙霧遮住了他的臉,散去后,那張因為喝過酒有些微紅的臉已經不見了,只剩下平時工作時那張面無表情充滿威嚴的臉。
源稚生私下里不是很嚴肅的人,但是一旦進入工作狀態,總是會帶上這張‘面具’,身居高位的人總是要保持必要的威嚴的,特別是像他這種混黑道的。當然,他一般不會對跟在自己身邊的心腹擺出這副姿態,但是現在不拿出點威嚴來感覺這三個活寶不會放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