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野冢仁哪里聽得懂華夏話,耷拉個腦袋害怕得身體直打顫,緊張到說不出話,也不知道對方到底要把自己怎么樣。
“班長,這狗東西哪聽得明白,依我看賞他一顆花生米得了…”
四虎將小野冢丟到了地上,嫌棄地拍了拍手,感覺這個惡心的鬼子弄臟了自己的手一樣。
見此情形,邱林皺緊了眉頭,語言不通沒辦法,他們也沒人會說日語。
“還別說,地上那兩個鬼子真可能是被他殺掉的…”
“這家伙連自己同胞都吃,比畜生還不如,弄死得了,看著都惡心!”
“餓扣了呀,那還不有什么吃什么…”
“呸!活該!”
“給他綁起來掛樹上,晾他幾天才好呢,一槍打死太便宜他了!”
……
周圍的戰士七嘴八舌的討論著,大部分人都認為直接干掉這鬼子比較好,像這種不當人的行為就得用對畜生的手段對付他們。
邱林沒有說話,不知道為什么,剛剛在看到對方吃人肉的那一刻,他突然有種強烈的抵觸感,不僅僅是對這種行為,更多的是對這場戰爭的抵觸。
殺人不過頭點地,并不是他可憐這個日本兵,而是這一路走過來他見過了太多殺戮。
自己手里亦是沾滿了鮮血,對待日本人殺紅了眼,以至于到最后都有些麻木和厭倦。
戰爭的可怕,不僅是那殘酷血腥的戰場,還有它潛移默化改變一個正常人的恐怖能力。
它會使一個原本可能知書達理的普通人,變得像一只野獸畜生般毫無人性,也能將一個孱弱不堪的懦夫變成一個嗜血嗜殺的瘋子。
而自己…又何嘗不是深受其害呢…
邱林吐出一口濁氣,緩緩吩咐道:“送到連里去吧,讓指導員他們處理,反正團部的命令要咱們盡可能抓俘虜,或許這些鬼子后面還有大用處。”
小野冢仁跪在地上,望著對方同樣年輕的面孔,似乎也覺察到了什么。
輕飄飄的幾句話,卻決定了他的生死,小野冢絕想不到眼前這位華夏軍官還跟自己有過一面之緣。
前段時間在海灘突圍時,若不是小野冢仁解兜襠布的速度慢了點,被其他想投降的小鬼子捷足先登,估計在那會兒就成了對方的槍下亡魂了。
這個如蟑螂般努力茍活的家伙再次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不得不感嘆他的生命力之頑強。
……
這天,指揮部里,方敬堯收到了回黑河基地的調令,伊洛瓦底三角洲這邊的戰事基本接近尾聲,沒必要再讓他留在這里浪費時間。
現如今,新軍的兩個主力師都被調往了其他戰場,在曼德勒的飛行大隊也將增援重心放在仰光方向,留在伊洛瓦底省的部隊已然不多。
剩下部隊的指揮權就交由邢福全接手,而他也依舊秉承著方敬堯的交代,準備全面俘虜島上那些剩余的日軍。
鬼子雖然躲進了小島上的叢林里,但還是有一些人餓得連動都動不了,很容易就被抓了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