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張照片是一處遠景,這應該是爆炸十多分鐘后,濃密的黑煙裹挾著放射性塵埃沖天而起,形成那標志性的、不斷擴大的死亡云柱,其頂部直達平流層,仿佛一座連接地獄與人間的巨塔。
廖銘禹輕輕將照片放下,嘴角勾勒起一抹滿意的弧度。
正如慈世平在當天傳回來的報告內容一樣:任務完成,情況良好,結果超出預期…
“思凡,隊員們的身體報告和心理評估都做完了吧,有沒有人出現不適癥狀?”
廖銘禹還是有些擔心輻射問題,畢竟這玩意可不是原子彈那樣的幾萬噸當量。
余思凡看了一眼董刀,回答道:“回來后慈部長給我們注射了特效阻斷劑,也做了輻射檢查,所有隊員的身體情況基本穩定。”
董刀沉思了片刻,還是做了補充:“稟鈞座,有幾名獵鷹隊員可能受到了一些心理沖擊,精神狀態很差,目前正在接受心理治療。”
說完他都感覺有些無地自容,思緒似乎也陷入了回憶…
就在爆炸后的幾秒鐘,巨大的沖擊波以超音速追上了早已經遠離中心點十幾公里的轟炸機,飛機像被巨人的手掌狠狠拍擊,劇烈地顛簸起來。
有人大喊著:怎么回事?
救命…
我們被擊中了…
要不要跳傘……
絕望的情緒布滿了大家的神經,可以說當時大部分人都以為自己會命喪于此。
“不!是沖擊波!”
只有慈世平保持著冷靜,他讓安德森緊緊握住操縱桿,努力穩住飛機,命令其他人抓緊,不要慌亂。
飛機在狂暴的氣浪中顫抖著,仿佛隨時會散架。直到十幾秒鐘后,他們才沖出了沖擊波的范圍。
而那座城市,已然在片刻間化為飛灰,真正從物理上被徹底抹去了存在,成千上萬的人幾乎轉瞬間變成焦炭……
回想起當時的情景,自己都會感覺到陣陣心悸,每每睡夢中被驚醒,那種不可名狀的情緒,不敢相信那毀天滅地的破壞力是他們親手造成的。
“沒人能在經歷過那種場面后還能保持冷靜,這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
廖銘禹站起身,重重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看來…后面還是得好好給他們做一做心理疏導。
他明白這些隊員的不易,不管內心多堅強的人,在經歷這等事件后內心都會或多或少留下些心理陰影,這是他們作為一個正常人最基本的人性與良知,而非像日本畜生那樣屠戮平民百姓卻毫無半點心理負擔。
“等忙完這兩天,該有的戰功與嘉獎絕不會缺席,記住,你們永遠是華夏的功臣,是民族的英雄!”
“多謝鈞座體諒,卑職慚愧,不敢貪功…”董刀惶恐,身板站得筆直。
“去吧,讓兄弟們這段時間在基地內好好休息,過兩天我會去看望他們。”
“是!”董刀也不再廢話,敬了個軍禮便走出了辦公室。
余思凡卻站在原地沒有動,他知道鈞座應該還有話對自己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