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川趴在樹枝上沒敢動,他兩個烏黑的小眼球盯著那些同樣不敢動的守衛,心思卻在初鹿野身上。
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可警告你啊,我來這是找你爹的,不是故意來嚇唬你的,你可不能恩將仇報。
剛才真的是你自己走神了,我剛想找你問問你爹在哪呢。
明日川雖說是有些心虛,但還是強作鎮定,讓自己的心聲聽上去真實一些。
所有人都在等初鹿野發話,山崎家族管事的人不在,她這個初鹿野財團的大小姐說話就是頂了天的分量。
曾經山崎野俊在家族會議上傳達過一個意志,大意就是初鹿野財團是山崎家族世代友好的朋友,若是有人破壞了這等和諧友誼,是要家規處置的。
這也就是為什么當初山崎亞衣帶著分家搶人的時候,山崎悠馬那些人如此緊張了。
畢竟初鹿野大吾和山崎野俊曾經的故事知道的人還是少,更多的人對兩個大家族之間的認知,僅僅停留在商業友誼上。
不知道是不是明日川的心聲給了初鹿野一點靈感,她臉上的表情不再那么死板了,而是多了一絲冷笑。
她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你們想干什么?”她斜瞥著那個身上滿是泥土灰塵的守衛,剛才這人沖的最快,讓她最不爽。
“我們……”守衛語塞,支支吾吾半天,頭上都滲出了汗:“我們聽到大小姐您這邊有什么聲音,于是過來看看,便看到了您被蛇嚇到了。這山莊里常年有蛇,還請讓我們處理這條野蛇,以平小姐受驚之怒。”
“對對,還請小姐放心。”
“這山莊里有蛇是難免的事情,還請小姐恕罪。”
剩下的守衛連連點頭附和,樣子之謙卑好似他們才是那個受了驚嚇的女子。
初鹿野臉色愈冷,沒有人能逃得過她的眼睛。
這些令人惡心的男人心里想的不過是自己的飯碗,心中對她的死活嗤之以鼻。
“是誰說這是野蛇?”初鹿野一語驚人,“這是我帶來的寵物,是我養的。”
“這……”此言一出,那些守衛都傻了眼。
一個女孩養一條蛇當寵物?
雖說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可是以剛才的情形來看,很顯然初鹿野是被蛇給嚇到了啊。
現在她又說這蛇是她養的,莫不是打算為了自己的名聲扯謊?
畢竟一個大小姐被嚇成這樣,傳出去確實有損她歷來高傲冷艷的形象。
這些人心里越是這樣想,初鹿野對他們的好感越是慘淡。
因為有著詛咒讀心的關系,她對幾乎所有人的初始好感度都是負數,并且隨著了解的加深,這種情況只會越來越嚴重。
終于板不住了,初鹿野露出了厭惡的表情,冷生生地說道:“你們是在懷疑我說的話?”
“不敢不敢,既然這是您的寵物,那我們就不過問了。”
“走走走……”
催促著自己的同伴趕緊離開,那些守衛一刻都不想在這散發著逼人冷氣的女人身邊多待。
等人走遠之后,初鹿野臉上的厭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她平時最常見的表情。
她伸出纖纖玉手,“過來。”
明日川翻了個白眼,不為所動……如果蛇也能翻白眼的話。
他的尾巴尖搭在枝頭上翹起來,托著自己的腦袋,就好像是用手杵著頭一樣。
“我為什么要過去?鬼知道你這家伙會不會報復我。”
“不想見我父親了?”
“你帶路就是,蛇爬行速度很快的,不比你走得慢。”
“路上會嚇到其他人。”
“你初鹿野還在乎這個?我以為其他人的死活都不該你事,何況只是嚇到。”
出乎明日川意料,初鹿野居然沒有生氣,而且是真正意義上的沒有生氣不僅僅是面無表情。
她伸出的手一直舉在半空中,手掌心朝上,在這夏天的午間仿佛是一枚冰塊一般散發著溫涼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