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你去個地方。”初鹿野說。
明日川歪了歪頭,這個女人好像還蠻誠懇的。
于是他試探性地爬到了初鹿野的手上,纏在她的小臂上。
“記住,現在你是我的寵物,表現得順從一些。”初鹿野叮囑道。
明日川只當是沒聽見。
毒蛇帶著小青蛇一路穿過那些樓閣亭榭,朝著山莊偏僻的一隅走去。
隨著腳步的前進,樓閣越來越矮,甚至于有的偏院已經開始出現陳舊腐敗的現象,好似常年無人打理一般。
明日川突然覺得這條路很熟悉,他曾經躲在結城愛衣服里掛在內衣上走過這條路,也曾經在這條路上叼著薔薇花被打斷了腿。
果不其然,在走了大概是十幾分鐘后,他們來到了祠堂偏院的門口。
門口下是石階,石階旁有一棵合抱粗細的大榕樹,榕樹下有石桌石凳。
三兩婦人坐在這里面色陰沉,看著路過的初鹿野也不說話,各自失魂落魄仿佛是丟了工作的下崗婦女。
昔日她們總是在這里嬉笑抽煙,今天卻是毫無興致。
在路過榕樹時,初鹿野雖然沒有去看她們,但嘴角卻是微微上揚,眼神瞇著。
來到大門口還未進去,里面就傳來了嘈雜的聲音和各種力拉崩倒之聲——
在明日川的視線里,祠堂院子被翻了個底朝天,泥土翻涌著,櫻花樹到了一片,只剩了最后一棵還直挺挺躲在角落里,暫時無人去管。
那個放滿了神明靈位的祠堂已經被拆了大半,靈位倒是被請了出來,擺在院子角落里還算完好。
一個手臂上纏著繃帶的老嫗佝僂著背仿佛又老了幾歲,正在指揮著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們拆房。
這時候,那所謂的不允許男人接近的規矩便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初鹿野沒進院子,她向來討厭這里,以前來只是來找山崎亞衣的,現在那個女人不在里面,她萬不可能進去。
但她也沒走,不然大老遠過來圖的什么?
良久之后,明日川盤在她手臂上,輕聲問道:“你帶我來,就是為了看拆這間院子?”
初鹿野語氣很淡,聲音平靜到不像是她在說話:“是你威脅他們,拆了祠堂?”
明日川也不掩飾,他向來是有一說一,從不做無名英雄。
“對,是我。我看拆了這里,他們以后還能把學姐關在哪?反正我不介意下一次拆了整個山莊。”明日川眼神里滿是對山崎家族的不屑。
初鹿野不說話了,她盯著那間院子,心里突然有些無力。
原來讓自己父親都畏手畏腳的院子,只需要自己身邊這個男人的一句話就能拆了……真可笑,她為此惦記了十年,卻不及明日川一晚的努力。
又過了一刻鐘的時間,初鹿野抬腳了。
她居然走進了祠堂院子里,徑直穿過深一腳淺一腳的泥土,來到那棵僅剩的櫻花樹下。
樹旁邊散落著各種器具,其中有一把斧頭。
初鹿野彎腰將其撿起來,然后用力砍在櫻花樹上!
一下,兩下,三下……
漸漸地,院子里那些嘈雜的聲音停下了,人們錯愕地停下手中的活,齊刷刷看著高高在上的初鹿野大小姐居然放下身段,去砍一棵櫻花樹。
小樹其實不粗,換明日川來大概一斧子下去再踹一腳就斷了,初鹿野卻砍了十來下,那樹才開始歪斜。
終于,在第十二次揮斧后,小樹慘叫一聲,帶著樹木崩倒的聲音直挺挺倒下。
初鹿野胸口起伏,吐氣如蘭。
她隨手扔了那斧子,看都不看其他人一眼,扭頭就走。
【初鹿野好感度上升五點,目前:5點!】
真是個令人琢磨不透的女人。
明日川嘆了口氣,在回程路過榕樹時,他看到初鹿野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爽快。
這爽快的表情和旁邊陰沉著臉的婦女一對比,簡直是世界名畫啊。
明日川沒察覺到的是,他自己的心情也隨著那棵櫻花樹的倒下,變得明亮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