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集市上的時候,山崎亞衣跟初鹿野說的是,“把硬幣埋進沙坑里,下一次你來玩的時候再挖出來。”
而聽現實中和學姐在山莊約會閑逛時的說法,她埋了硬幣一直沒挖出來,而且從那之后她就成為了御神子,失去了自由。
那么也許現在這兩個女孩,是最后一次這么開心地彼此在一起玩耍了。
即將見證這兩個女孩的決裂,以及一場悲劇的誕生,明日川的心情無法言喻。
不安,沮喪?
不會,因為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只是來當一個見證者的,任何事都與他無關。
平靜,淡然?
也有些牽強,畢竟后來學姐的痛苦都源自于詛咒和家族,初鹿野那家伙成為冷血的獨裁者,也是因為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這種任何心情都有一些,但都不強烈的情感冗雜在一起,讓明日川的臉很平靜,眼神卻很深邃。
“少年,跟我去見一見大吾……”島田站在明日川身后,拍著他的肩膀。
“佩戴稱號談判者,發動稱號效果,選定目標,旁邊樹上的那只小鳥。”明日川沒有回頭,輕聲說道。
當初獲得談判者稱號的時候,明日川就注意到了這個細節——
稱號上說的是選定一個生物,而并非要特指人類。
如今,曾經在他腦海里構思過的騷操作付諸了現實,只要和一個非人類生物綁定,他就可以如入無人之境,出現在任何地方,跟蹤任何人還不被發現……
甚至他可以潛入任何地方偷走任何東西,或者是悄無聲息殺死任何人!
“少……嗯?”島田突然一陣恍惚,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而后滿臉疑惑。
“我到這來,是要干什么的?”他撓著頭有些不解,是來叫花沢的?
好像不是。
印象中他隱約記得有什么人跟著自己一起回來的,但卻怎么也想不起來了。
“那個,山崎大小姐,容我冒昧問一句,您的金魚是誰幫您抓到的?”島田走到沙地邊,看著開心玩耍的兩個小女孩問道。
山崎亞衣仰起頭來,天真爛漫地回答:“是花沢幫我抓的!花沢可厲害了呢!”
“沒……沒有的事,只是亞衣太著急了,慢點就能抓到的……”初鹿野被山崎亞衣一夸便小臉通紅,手里握著鏟子無意義地鏟土,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就在島田仍然費解的時候,一陣嘈雜的聲音傳來。
一群恭敬的男人將頭發尚黑的山崎野俊圍在中間,緩步走來。
接觸過山崎野俊的人,對于他的印象,大多數都是那身黑紋付。
因為不管是什么場合,他總是穿著一身只有白色家徽的黑紋付,顯得相當嚴肅。
沙地在庭院里,所以島田和這群人隔著一個連廊欄桿,但他還是立馬恭敬低頭:“山崎先生貴安!”
山崎野俊面容威嚴,他看了島田一眼,點頭:“是大吾的跟班啊……如果有想法在山莊久居的話,可以來找我,這里風景還是不錯的。”
然后不等島田回答,他便將目光投向了在沙地里玩耍的山崎亞衣,臉上閃過一絲心痛和憤怒。
“領著小姐回去換身衣服,啟程去祓除泉!”幾乎是從鼻子里哼出來的這句話,山崎野俊不再停留,繼續走向了祠堂方向。
山崎亞衣依舊在玩沙子,看起來想是沒看見自己父親。
但只有一個人注意到了,小姑娘神情有些落寞,眼角還掛著淚水。
她想念剛過世不久的母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