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鹿野會長,請,請問有什么問題嗎?”
鳳南心里現在特別虛。
他跟著初鹿野鞍前馬后也算有一年半的時間了,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
但大風大浪落在自己身上的情況,鳳南還真是第一次見。
人傻了,腦子很懵。
善于察言觀色的他能很明顯感覺到初鹿野在明日川面前和在他面前完全是兩種狀態。
或者說,初鹿野在明日川面前和在其他人面前是兩種狀態。
這個世界上的人被她分成了兩種人,一種是狗男人,一種是普通人。
雖然嘴上說著明日川的種種不是,但初鹿野卻總是將十分“平靜”的一面展現給除了他之外的人看。
這種平靜當真是可怕,嚇得鳳南已經開始思考自己哪句話說錯了,哪件事做錯了。
嘶……難不成初鹿野會長并不喜歡在眾目睽睽之下拋頭露面?
初鹿野因為有詛咒的緣故,所以很清楚鳳南心里是怎么想的。
這是個誤會,而且是好心辦壞事的誤會。
于是初鹿野又十分頭疼不能將這股怨氣發泄在鳳南身上,畢竟他的出發點是好的。
“啊……該死的詛咒。”初鹿野捏著自己的眼角小聲呢喃著。
她在這一刻居然覺得已經習慣了的讀心詛咒又開始暴露弊端了。
當個什么都不懂的女人,她還可以在明日川轉身的那一刻蠻不講理地耍性子,就跟一個野蠻女友一樣。
她還可以在現在痛斥鳳南多此一舉,發泄心中的憤懣。
可知道所有人心底真實意愿的初鹿野,卻無法做出違背自己意愿的事情來。
于是她只能輕輕搖了搖頭,企圖搖掉臉上的疲倦,沖著鳳南說道:“我累了,今天剩下的事情交給你全權負責,做不好的話,文化祭結束就降職查看,等什么時候真的學會滴水不漏了,再事事考慮怎么揣測人心。”
鳳南一愣,他不僅聽出了初鹿野的不高興,而且還聽出了一個十分震驚的消息。
“您,不打算跟神谷同學上臺領舞嗎?他說換了衣服很快就會回來的。”
初鹿野深深看了他一眼,扭頭就走。
“那你猜猜他為什么要換衣服?”
“這……”
目送著搖曳的白蛇走出人群,重新走回孤寂的道路上,鳳南迎著月光看到了初鹿野身上的種種遺憾和不甘。
如果沒有他突然的提醒,也許今晚明日川和初鹿野將會有一個非常美好的回憶,兩個人之間的溫度大概也能提升一些。
說不定在春奈啟程前往老家、學姐也不在東京的這一刻,文化祭結束后初鹿野還可以正大光明地帶走明日川,開車載著他在海濱公路上兜風,甚至還可以讓他開車,她坐在副駕駛上享受海風拂面的感覺。
等到兩個人一口氣從東京駕車跑去北海道看日出,說不準還能在車里擁吻。
反正鎖了車門,狗男人也沒地方跑。
可現在,初鹿野只能孤零零地離開校園。
幾分鐘后,明日川回來了。
黑色的襯衫和西褲已經不知所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身令鳳南很是意外的衣服——
高一學生的制服,也就是明日川平時穿著上學的那一套。
甚至于他還在衣服上戴上了學生會副會長的裝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