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慎之介瞥了初鹿野大吾一眼,輕聲一笑。
“確實,生意歸生意,兩碼事。”他看著風浪不止的海面,唉聲嘆氣了起來:“釣不到魚了啊。”
“釣魚佬永不空軍,我的就是你的,別客氣!”
初鹿野大吾拎起自己的小水桶,把那三條好看的海魚倒了兩條給羽生慎之介。
慎之介看著水桶里的魚,沉思了很久。
“初鹿野理事長,你一直這么低聲下氣地跟別人說話,難道就沒有厭煩的一天嗎?明明不論身價還是地位,現在我都得客氣地跟你說話,可你卻還跟當年那個小作坊老板一樣沒脾氣。”
“跟朋友說話可從來沒有厭煩的時候啊!”初鹿野大吾笑著說道。
“我見慣了逢場作戲,自從大病一場以后就看開了,什么事都交給了長子,早就不問公司事務了。所以我也好久沒有跟別人皮笑肉不笑的說話……本來我以為初鹿野理事長你請我來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打算真心跟我交個朋友,沒想到還是這樣嗎?”
“這你就錯了,慎之介老兄。”
初鹿野大吾緊挨著他坐下,拍了拍手,久坐導致腰肌勞損,他呲牙咧嘴看著遠處的海面說道:“我可沒撒謊,跟朋友在一起是很快樂的。我一直在想,等我退休了就這樣在北海道包一片海水浴場和釣場,再把那個山頭包下來當滑雪場。”
他回頭指著岸邊的一處小山包:“就是那!上面還有溫泉呢,前兩天我去過,環境很好但管理不行……職業病,看了這種有資源不會利用的,手癢。”
慎之介看著初鹿野大吾,靜靜地等著他說出邀請自己來的真正目的。
盡管他已經猜到大概了。
“怎么樣,是不是超棒的退休計劃?”初鹿野大吾把“超”的音咬的很重,顯得一臉憧憬。
“這個口癖讓我想起了我的兒子。”
“哪位貴公子?”
“次子涼介,跟花沢小姐一個學校,想必理事長先生是有耳聞的。”
“羽生涼介啊,花沢經常提起他的,說是一個非常有能力的后輩,她很欣賞。”
初鹿野大吾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
初鹿野花沢怎么可能在他面前說這種話,她是一個從來不會夸贊別人的冷漠白蛇。
但這并不妨礙初鹿野大吾扯皮,老狐貍撒謊是基本素養,官場職場不懂違心奉承可不行。
“呵,理事長先生找我來,是想說我兒子的事?只是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這些做父母,還是少管。”慎之介可不信初鹿野大吾那一套。
他是個什么樣的人在業界早就傳開了。
有機會能跟著他賺錢的,少賺不了;跟他不對付的,恨他牙根癢。
羽生慎之介已經因病損了元氣打算隱退,所以初鹿野大吾再說什么,他也不打算上船了。
“我斗膽問個問題,你覺得你那兒子們誰有本事繼承你的衣缽?”
“這種事,就不勞理事長費心了。”
慎之介搖頭,不愿意多說家事。
“你也別怪,容我多幾句嘴,”初鹿野大吾嘆了口氣,“你我都是打拼了一輩子才攢下了這些家當,眼瞅著老大沒那個本事卻野心不小,心里著急卻管不聽,如果是我我也難受。老二有本事卻什么也不管,一心只想貪圖享樂,你更愁,甚至還為此翻過臉。”
慎之介默不作聲,這種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他也懶得問初鹿野大吾是怎么查到的。
沒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