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原也沒說錯,不過我物色了許多,可稱意的就只魏佳氏,后來的事我也管不了許多,還是他們緣分到了。”
廣祿便知道太妃當年在這上面是花了心思。大約物色的都是美色,也是情癡。再后來,先帝點頭也是太妃勸的結果吧。
只是往事也不用再提。要是他不愛魏佳氏,太妃再使勁兒也沒用。
就比如素格。他要是不動心,素格就是那位的了
想到她,他不由一陣悸動。他拿人家當心頭的瓷娃娃,不敢碰也不敢摔,躲在人后護著她,她卻不領情。
還好,他讓明心布了卦,斷了皇帝的念頭。
太后這病皇后是不能容她好的,要是那樣,熬到山陵崩也就沒事了。
說到這里,他還得囑咐太妃,“經了這些,大哥哥如今就是一張皮,風再吹吹就要壞。”
太妃凝神靜聽,也不吃驚,問他,“你是怎么打算?”皇帝無子嗣,按理說該兄終弟及,都是先帝的血脈,廣祿繼位誰也不能有什么說頭。
只是如今后宮皇后已經有了身子,若皇帝硬生生熬到那時,自然幼帝承繼大統。幼帝身后是多尼,紫禁城就要變顏色了。
太妃是個心志堅定的,萬事有自己的定主意,她只想聽聽廣祿的想法。
廣祿搖頭,難。
事到今日,大位近在咫尺,可對他來說依然是遙不可及。他如今也只有五成把握。
對手變成了多尼后,朝堂上風向又有動搖。以前一些搖擺不定的,又倒向多尼去了。還有那些騎墻的,都要費些功夫。
畢竟皇后若生子,就是正統。他一個叔叔,奪侄子的大位,說起來該算謀逆。
也有人勸他為了大夏江山,學學明成祖朱棣,奪了侄子天下又如何,一代雄主,不可拘泥小節。何況,稚子登基,后族又太厲害,萬一多尼成了氣候,會不會學那曹孟德,挾天子令諸侯?
到時候,他是第一個活不了的。
這些他不想多說,讓太妃跟著他提心吊膽,又是何苦。
這是大事,兒子已經長大,頂得起大夏半個天下的人了,這些事自然謹慎,毋須她提點。
藍溪嬤嬤這時過來給太妃遞了個眼色,太妃微微頷首。門外簾子挑起,一個水紅衣裳的女子托了漆盤進來,裊裊婷婷上來行了禮。
藍溪嬤嬤便道,“二爺,剛喝了些子酒,臉熱,鎮了冰酥酪,太妃特意挑了去年梅子做的甜曲,您嘗嘗。”
廣祿嗯了一聲,“額涅宮里的甜點可是有名的好。”再瞧那酥酪上,除了澆的甜曲子,還撒了葡萄干跟青紅絲,實在是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