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八月的節氣,衣裳都極薄,水浸上去,立時就透了,薄亮亮的,廣祿胸前似乎袒露了出來。
素格面色一紅。拿了干巾子來要替他擦,不知怎么下手,正躊躇著,廣祿本閉眼等著,這時卻一手拉住她,替自己擦拭。
“主子,您放手,我來吧。”素格漲紅了臉道。廣祿不是沒牽過她的手,只是那會兒是夜里,拉她只為了帶路。跟這會兒不一樣。
“真笨。”廣祿咕噥一聲,睜眼道,“沒法睡了,給我換衣吧。”
素格怔了一下,“奴才去叫成公公來。。。”
廣祿無力道,“這個樣子,不知讓他們怎么想。你去后頭柜櫥上取一套來換。。。我自己換。”
素格依言去開了櫥柜,里頭整整齊齊的放了許多換洗衣裳。她取了一套半舊的、摸著軟和的拿了過來。
說是廣祿自己換,可他哪有氣力,單直起身子就費了素格老大的勁兒。她架著廣祿的一條胳膊,打算用自己的氣力撐住他。
但廣祿半個身子全靠著她,她累的一絲氣力都沒了。又不敢撒手,怕他滾下床去。兩個人糾纏了半晌,廣祿又歪回在引枕上了。
素格只覺得氣喘不過來,抬眼看王爺,王爺癱軟在那兒一動不動。
她有些害怕,別是她把王爺累死了吧。
她忙過去探他氣息,廣祿悠悠道,“沒死呢,不過有你伺候,只怕也快了。”
素格紅了臉。其實只是換衣,她有些過于拘泥了。大半夜的,又黑,再說不過是換個衣裳。
沒了計較,兩個人這趟配合的挺默契,不過在廣祿褪去衣衫的時候,素格還是紅了臉。倒不是為著怕人說,而是廣祿的身子,青年男子一身的力量全憑肌肉,她清清楚楚的全瞧見了。
廣祿也不是全沒心眼兒。
他悟出來了,跟素格這樣的女孩子在一起,不能太正經了。他想跟她親近,還得找借口。現在擺明了有最好的借口,他得好好用用。
明明自己能穿,他偏不。倚著素格的時候,他能覺著她挨著他,那是溫熱的酥懷,她的氣息有種特定的香,聞了讓他放松。
他也知道那是少女清香。不同閨中女子涂染的脂粉香,既不如蘭,也不似桂。但就是切切實實的一股暖香。
不再是以往的夢里,夢里的少女沒有香味。這樣的時辰他愿意有一千個一萬個。他情愿傷著,只要有她來照顧他,愿意瞧她為他著急。他沒想到,這受傷也能心甘情愿。
這丫頭要是聰明點就好了,不過,笨有笨的好。有的事,不能讓她看透。
換了衣裳,再安頓王爺睡下,素格累的骨頭疼。但這一夜她根本沒法睡,隔一會兒她就要去摸廣祿的額頭,額頭沒發熱她又不放心,又去碰廣祿的鼻息。
廣祿遇刺到現在,也是乏累極了。偏這丫頭不停來摸他,實在擾得他睡不著。最后沒辦法,他一把拉住她的手,摁到身邊,這才安穩的睡去。
被廣祿拉著手,素格這才不再去一遍一遍的摸她主子鼻息,僵了一會兒,在廣祿深沉緩慢的呼吸聲里,也沉沉睡過去了。
這一覺睡的香甜,直睡到第二日中午。睜開眼時,并沒見到那個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