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得魯心情大好的回到自己的屋子,這鬼地方,沒一點進項,單靠上頭給的那點俸銀,還有年節上一點微薄賞賜,能糊嘴才怪!自聽說宮里前任的太妃跟這回新任的太妃要來,給他高興壞了。
就得這樣,要守祖宗的規矩,有了這些人的嚼谷,他一年從這上頭就能掙不少,加上還有這些主子們的賞賜,好日子就來了。
就這玉太妃,不知什么個來歷,手面如此闊氣,好好巴結著準沒錯!落到他手里,也算是劫富濟貧了。
他樂呵呵的坐下喝著下頭送來的小酒,咂巴一口,樂一回。小菜小酒以后頓頓都有了!想著這好日子,簡直不知怎么樂了。等過兩日有了假,回京里頭好好賭兩把,這里的日子,真是淡出鳥來了。
門外響起兩記輕輕的敲門聲。
凄風苦雨的,誰這會子找他來?莫非是那些新來的娘娘們又有什么妖蛾子?嘁,這不是壞事,這是送銀子來的!
高高興興開了門,一瞧不認識。
不認識沒關系,宮里的腰牌總認識,還有一把锃光瓦亮的利刃。
那九自顧走過去,在桌邊坐下,拿起桌上荷葉包的牛肉吃了一口,又吐到了地上。
“什么玩意兒,魯爺這么清雅的人,吃這入不得口的東西?”那九一頭說,一頭喝斥拿刀的護衛,“快放下,別驚了魯爺。”
馬得魯先見了牌子就是一驚,腦瓜子想了半天,想出一個人來。
“那,,,爺?是那爺,奴才年下曾進宮回話,聽過那爺您的教導,不過一起聽訓的人多,想來那爺您認不得奴才。”
認得就好辦。那九并不瞧兩股戰戰的馬得魯,“當著明人不說暗話,我聽說,年年黃化門驗身,魯爺都忙著有事?今年,,,秋分又過了,怎么著,勞您黃化門走一趟,喝喝茶?”
馬得魯驚得頭皮發麻。
每年秋分,太監都要到黃化門驗身。太監門進宮前都挨過刀,可有些人后頭還能慢慢再長出來一些。所以宮里念念都給他們再驗身,多出來的,得剁了。
馬得魯為什么躲到這兒守靈?就為躲過這一刀。太監可憐,剁得干凈,老了尿不干凈,都滴到身上,一身騷味。他呢,當年入宮后慢慢又長了一點,就這一點,可比旁人強多了。連女人上頭,也能有些感覺。
為這個,年年他都賄賂內務府的同鄉。
那爺怎么知道他的秘辛?這可是要命的把柄。
其實就憑他賄賂驗身的事兒,管事他是當不成了,回頭送去剁一刀,還得去辛者庫,這輩子就只能送夜香,刷糞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