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欠債也是要還的。何況東果不是沒有良心的。所以她后來在車廂里猶豫了很久,還是不好意思再把彎刀貼到素格脖子上。
兩個人經歷了一場激戰,又多出了一層微妙的關系。這種關系讓東果很覺得麻煩。要是沒有這一程,她把素格剁了也就剁了,可草原上的女人狠歸狠,卻也是恩仇分明。再者她一心要那中原女人的命,那女人卻肯在危難時刻舍了自己救她,她想不明白。素格雖然在旗,不過在她眼里,就是中原女人。
要是跟她來搶鄂扎的,自己被殺了,豈不是更好?不費吹灰之力,垂手就能得到鄂扎,她為何還要出手救自己。
這也是這一程子,她不來找素格麻煩的原因。
今晚鄂扎帶她赴宴,原以為會碰到素格,沒想到那啞巴并沒出現。
“你肚子里有小鄂扎,不能飲烈酒。”素格不客氣的又道。“你要是生不下一個健康的兒子,到時候別怪鄂扎不要你了,那時我就做福晉,把你換掉。”
素格的威脅赤裸裸,東果卻是一驚。
她乜一眼素格,草原上懷孕的講究并不多,這么冷的天,不喝幾口酒暖暖身子便睡不好。
不過這個女人的威脅聽起來有點道理,“別做夢!我的兒子好好的。你搶不走我男人。”她猶豫了下,“你要小心你的男人被搶走了!”
瑛子哭笑不得,格格被寵的無法無天,什么話都敢說出口。她深知中原女子對這些話還是有著深深忌諱的。
她叫來到處尋找東果的侍女,吩咐她們小心送東果回去。
再回來見素格披了衣裳坐在炕頭上,“瑛子你去打聽打聽,今晚上七爺請的都有誰。”
不過夜深了,外頭也已經熄燈安置了,瑛子凍得鼻子通紅,回來搖頭,素格只得帶著一肚子懷疑睡下。
隔日起來,外頭已是天光大亮,喀爾喀亮的早,王爺跟鄂扎也已經出發了。素格帶著瑛子在行轅轉了一圈,也沒發覺有什么異樣。
把這些疑慮擱置一邊,瑛子只想回王府一趟。素格知道昨兒圍場的事,讓她對塔拜起了疑心。瑛子是福晉的心腹,也是福晉的耳目。
結果是福晉的信兒先到,要她們中午回王府一趟,陪福晉用膳。大福晉隔三差五就要素格去陪她吃飯,也不稀奇。打扮一番,兩個人便坐車往王府而去。
勒爾貝的巡視很快,都是他的人馬,都是跟他浴血沙場的靠得住的,巡查不過走馬觀花,駐防事宜關鍵就那么幾個關卡,往年他親自坐鎮,今年只要派遣得力的守著就是了。寒天冷地,韃靼也縮著脖子輕易不出窩,出來也沒什么可搶的,還不如等春暖花開了,守著水草茂盛的牧場等牧民送上來省力。
他這時坐在鋪設了熊皮的寶座上,前傾身子,左手支頤,右手拿著馬鞭敲自己的靴子,眼里陰霾叢生。
“你是說,怡王調動了巴爾虎旗的兵力?調動了多少,什么時候的事?”
自己竟然毫不知情。統共喀爾喀可調動的兵力現在也就不到二十萬,戍邊和各地駐防就要十六七萬,所以自己日常能調動的不過兩三萬。
而怡王竟一次調了五萬人入喀爾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