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臻朝行轅中帳方向眺望,雪仍不休不止。
七爺瞧著她,請神容易送神難,這位的樣子,是不好打發了。
撓撓頭,他有了個點子。“說起來也容易,您聽我安排就是了。”
過了兩日,廣祿沒回來,貝勒爺的兵馬先回轉了。接了大福晉遞過來的奶茶,滿意的瞧著她往脖子上圍一條毛皮圍巾。
這是一只火紅的狐貍,毛皮上下沒一根雜毛,它的腦袋靜靜伏在大福晉的脖頸兒旁,眼睛溜圓的瞅著他。
好看,他的福晉就得這樣的養著,多好看吶。
大福晉輕輕撫著滑不溜手的狐貍毛,交給侍女拿了下去,一眼瞧見旁邊的塔拜,愕了一下。被勒爾貝一把拉到身邊坐下,嗬嗬笑道,“今年王爺來了,我怕手下的人毛手毛腳,照顧不妥,所以將塔拜帶了回來,有他替我減些擔子,我就能好好陪陪你了。一年到頭的忙。。”最后一句話帶了抱怨之意。
大福晉頷首瞧他一眼,看他把話吞了回去,微微一笑。
喀爾喀的規矩,并不要守孝。人死了,被禿鷲帶回天上,就是最好的歸宿。甚至悲慟也都要隨著一起消散。
話是沒錯,可福晉心底卻總覺著不大妥當。
塔拜乖巧的單腿跪下,右手扶膝道,“兒子絕不給大福晉丟臉,一定將差事辦的妥當,有兒子在,貝勒爺跟大福晉只管放心過節。”
這個兒子跟自己年紀只小了幾歲,做事倒比阿敏穩當可靠。大福晉點頭道,“我這里不打緊,要緊的是王爺。王爺頭回來草原過新年,萬事都要妥帖。”
說了幾句,干巴巴的也沒多的話。恰好這時外頭戈什哈進來報,杏姑娘回來了。
杏臻被七爺一番主意說得心花怒放,一進門卻見一屋子男人,腳步頓了頓,換了笑臉,上來寒暄。
勒爾貝瞧著一個花兒般的女孩子進來,著實眼前一亮。年輕的姑娘到哪里都招人喜歡,他也不擺著臉,聽福晉介紹了一回,揮揮手道,“這回你可有伴兒了。回頭讓東果跟她陪你,外頭有塔拜,里頭還要靠福晉操持。”
說著起身要出去,福晉起身笑著送了出來。
杏臻笑得腮幫子酸,勒爾貝剛過去,她便嘬了嘬嘴兒。
回頭卻見一雙極亮的眼睛正凝視著她,見她瞧過來,咧嘴笑笑,從她身邊踏步而過。
這眼神卻讓她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