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震怒、臥病在床。
只因昨日除夕夜宴之上,發生了一件大事。
三皇子于宮宴之上醉酒,竟當眾拉著一位獻舞的美人,跪在帝王面前,請求賜婚。
帝王自是不允,原本今日,他已定了這名女子侍寢。
可三皇子不依不饒,仍堅持要娶這女子。
二人皆飲多了酒,心火旺盛,誰也不肯妥協。
皇子與帝王為爭搶一名舞姬針鋒相對,如此荒唐。這世間還從未有過。
親貴重臣皆在當場,帝王自覺顏面掃地,命侍衛將跪于宴前那二人強行拉開。
爭執之中,女子引頸自刎。
這般變故實在出人意料,場面一時大亂。一場宮宴,盛大起始,草草收場。
三皇子被罰幽閉宮中自省。
而后帝王在回養心殿途中,吐出一口鮮血,昏厥過去。
…
楚煥揮手,命宮中匯報之人退下。
章纓端坐于書案前掰著手指道:“此間帝王共育有六子一女。
皇長子與皇四子資質平庸,必不是你的對手;排行第二的寧定公主,五年前已經被送往蠻夷和親。
其三人的生身之母皇貴妃也因罪被貶為了庶人,再無機會翻身。”。
而后她看了看立于身旁的楚煥,繼續道:“皇后僅有一子,她所出的皇五子乃是嫡子,卻已然薨逝。
皇七子又身有殘疾,按你們凡人的規矩,是無法繼任皇位的。”
楚煥靜靜聽著,而后挑眉應道:“是。”
章纓又道:“如今皇三子觸怒龍顏,被幽閉在府,不出半年,便會被分封出去,離皇城遠遠的。”
“沒錯。局勢已然明朗。”楚煥向前挪了一步,將手覆在章纓頭頂柔聲道:“我承諾你的事,如今已十拿九穩。你可高興?”
少女點了點頭答道:“自然高興。”
而后章纓又問:“那舞女是你安排的嗎?”
楚煥收回手,背于身后:“的確是我安排的。但那女子卻也是自愿行此事的。”
他走到窗前,徐徐講道:“七年之前,三皇兄十六歲。他帶著當時只有八歲的七弟偷偷溜出宮去玩耍。身上卻沒有帶銀錢,因腹中饑餓,便偷了包子鋪的兩個包子。”
楚煥瞇著眼,語氣里盡是嘲諷:“說來當真可笑,那小販本無意與兩個幼童計較。可三皇兄卻做賊心虛,拉著七弟一路狂奔。
七弟那時還是個孩童,實在跟不住三皇兄的腳步,心急之下狠狠跌了一跤。倒在地上,任三皇兄如何拉拽都不肯起來,只不停哭喊。”
章纓了然道:“原來皇七子的腿,便是那時廢的。”
楚煥沉默片刻繼續道:“此事非同小可,當時的京兆府尹當然不敢得罪皇子,為了平息此事。便說是那小販犯了瘋病,無故欺負幼童。判了五十大板,給活活打死了。
三皇兄更是荒唐,他生怕父皇怪罪,便咬死了當日是七弟央求他出宮玩耍,他扛不住七弟軟磨硬泡,不得已才將他出宮去。”
章纓聽楚煥講述此事,感受到他略帶怒意,于是起身問道:“你似乎與皇七子關系更親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