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我從前曾對旁人動過心嗎?”她已然聽懂了秦柯的意思,可并不大能接受:“我毫無印象。”
秦柯并沒有理會章纓的疑惑,只又問了一句:“不知你有沒有注意到,在那些記憶中,楚煥觸碰你時,認為你是滾燙的;而章知卻沒有。”
她探出手也碰了碰章纓的指尖:“我亦未覺得燙呢。”
確實如此,章纓從前并沒有注意到。今日細細想來,在她接觸過的人中,似乎僅有楚煥的溫度更低些,觸感時時都是冰涼的。
她的疑惑更甚,求助般望著秦柯。
秦柯揮了揮手,一道墨綠色靈氣便落入了章纓心口處:“我在你的身上留有一物,此后只要你時常刻意去想,就永遠都不會忘了想要記得的事情。”
她站起身來,走向樹下搖椅,臥了進去:“有些事情,要自己記清楚了才好分辨。”
章纓原本正因回憶痛心不已,秦柯與她講了這許多,倒聽得她云里霧里,暫時淡了傷情的心思。
“多謝。”章纓也隨著她站起了身,見她有送客之意,一時有些心急:“你為我解了疑惑,價碼幾何?”
秦柯已經閉上了眼,聲音聽著卻是神采奕奕:“我要楚煥身上的一個物件。”
“不可。”章纓想也沒想就拒絕道:“你大可取我身上一個部件,我絕不多言。但斯人已逝,該留個完整。”
秦柯啞然失笑,解釋道:“我想要的并非他的肉身,或肉身上的東西。我要的是冰凌花。”
“冰凌花?”章纓本就思緒紛亂,當下又添些迷惑。
秦柯只好介紹:“冰凌花,又名金蠱花,乃執念癡枉之花。”她也不賣關子,直言道:“凡有執念者,心中易生此花。執念越深,花越成熟。”
章纓從沒有聽說過,不由的緊張了兩分:”有何害處?”
秦柯搖了搖頭,心道章纓是關心則亂,已有些癡傻了。人都死了,還能有什么害處?瞧著她緊張的模樣,只好再解釋道:
“此花伴隨宿主執念而生,以執念為食。雖千百年內對宿主并無害處,卻也無法自行將其取出。
待宿主心愿達成,方能成熟,屆時可以秘法取出,取出后對身體亦無影響。”
章纓仍是有些遲疑。她的方壺山那么大,從沒有聽說過什么冰凌花:“那這花,你……”
秦柯出言打斷:“于旁人或許無用,可于我自有用處。”
“那好,待你取冰凌花之時,我隨你同去。”章纓點了點頭,卻因事關楚煥尸身,仍有些防備。
“原本也是想叫著你同去的。”秦柯擺了擺扇子,語氣似是在笑章纓過于緊張。又打趣道:“畢竟你收了他的聘禮,如今已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嘛。”
章纓被這句話攪得方寸大亂,一時戒備之心全無。
“可我如今又是孤身一人了。”章纓喃喃道。
“你遲遲不肯回山,是確實想尋那小竹妖,還是舍不得離開與楚煥擁有回憶的地方呢?”秦柯又拋出一問。
章纓被問的一窒:“我不大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