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過,若要此花成熟,需得心愿達成?”章纓難得思緒清晰,快速捕捉到重點。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秦柯以指尖點了點章纓的胸口處:“你啊,是深情而不自知罷了。”
章纓垂下頭,有些自暴自棄:“知曉了又如何,凡人的壽命,僅有區區幾十年。”
秦柯收了冰凌花,拂袖負手道:“天與短因緣,聚散常容易。若他爭氣些,或許還能與你再續前緣。”儼然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章纓回眸望了望結界中的楚煥,目光復雜。
再回過頭時,秦柯已然消失不見,章纓跺了跺腳,覺得秦柯分明是在拿她打趣。
……
待章纓回到“萬妖停”酒館時,秦柯已臥在院中搖椅里了。一只赤羽玄鳥落在搖椅的扶手上,張著翅膀跳來跳去,看起來似乎很開心。
見章纓進門,玄鳥立刻收斂了動作,落在了石桌之上。
“我思來想去,總覺得老板娘似乎知曉些旁的什么。”章纓開門見山。
“確實如你所言。”秦柯搖著扇子:“可我并不能告知與你。”
“于你而言,并無益處,恐會平白壞你命數。”章纓詢問的話還沒出口,就被堵了回去。
“多謝老板娘好意,既然如此,多思亦無益。”章纓本也不是喜歡刨根問底的性子:“叨擾多時,我明日便回方壺山去了。”
“姑娘留步!”見章纓轉身欲走,赤羽玄鳥忙撲扇著翅膀擋住她去路:“姑娘這價碼……似乎不太夠。”
章纓腳步一頓,不明就里。
赤羽玄鳥懸在她面前,保持著與她的視線齊平:“你已看了記憶,那日章知得了老板娘的指點,卻也并沒有給許多報酬。”
玄鳥做痛心疾首狀:“老板娘替他焚了滿院的尸首,此條街道往后都是少有人煙,酒館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真是得不償失。”
章纓環顧四周,覺得很有道理,附和道:“確實冷清。”
玄鳥見對方上鉤,立刻泫然若泣:“我們老板娘心善,常常做那虧本的生意,可我看在眼里,總想著要少虧些。”
說了許久,終于說到重點,玄鳥來了精神:“那后生既是你養大的,那他虧欠的酬勞還請你結上一結。”
章纓了然,覺得此事理所應當,便詢問道:“這酬勞所指何物?”
玄鳥轉了轉眼珠:“自是這世間不尋常之物。”
章纓不可置信:“你是說…?”
“你的翅膀毛哇!”玄鳥揮著膀子點了點:“老板娘、我、妙伍、青耕、啊,還有那棵樹,一人一根,總共五根。”它的頭向下垂了垂,看起來很有禮貌:“多謝。”
章纓佇立半晌,看著眼前這只變臉十分迅速的玄鳥,覺得有些稀奇。
少傾,她將五根墨羽遞了過去,玄鳥連忙接過,開心的神情再明顯不過。
它扇了扇翅膀,施法將院門拉開:“您慢走,日后若還有需要,盡管來此處。”
瞧著玄鳥殷勤的樣子,章纓自言自語:“想來做生意也是很不易的了。”而后走出了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