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各地起兵,州郡混亂,對于打家劫舍,官府都分不出人手。你獨自一人,會遇到什么,你想過嗎?”楊天言辭懇切:“我不想你遇到那些事情,我不想失去你。”
亞麗站在原地,拳頭握了起來,又松開。她的拳頭變得那么軟綿綿,打在人的身上就像是撓癢癢。
是啊,楊天說得沒錯,她不能以自己以前的身手來度量未知的危險。就像楊天說的,他可以囚禁她,別人也可以。
“我絕對不會強迫你,我只是不想你做出不理智的行為。”楊天慢慢站起身:“亞麗,你會看到我的好,不管你曾經看過什么風景,也會發現我是個好歸宿。”
亞麗知道勸不動楊天了,他的眼神那么堅定。亞麗也是那種人,下定了決心,別人就無法改變。她慢慢垂下手,站在風中,像是枯萎的藤。
楊天只待了一夜,他還算守禮,并未強迫亞麗分毫,只是偶爾看向她,滿眼的愛慕。
接下來好幾個月都是這樣,看樣子楊天是準備溫水煮青蛙,慢慢熬著她了。亞麗不是不急,但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出辦法。只能陪著那婆子磨洋工。
久居溫室的亞麗越來越白,容貌也漸漸出挑起來,她如今褪去了黝黑的膚色,手上的繭也慢慢的愈合。楊天對她非常好,非常細心。經常購置一些奇巧的東西給她,也從不強迫她。亞麗朝他發脾氣,他也只是憨憨笑過,第二天逃回兵營。
日復一日,亞麗都快被他的耐心折服了,直到這夜。久久未光臨的心悸噩夢重現,末世的種種,還有房岳那鋒利的,從她胸口穿出來的匕首。
“啊!!”亞麗滿頭大汗的坐起來。好久沒有出現過的噩夢讓她發出狂亂的叫聲。守夜的婆子趕快進來察看,又是給她擦汗,又是給她喂水。
亞麗計上心來,裝出難受的樣子,在床上翻滾喊痛,鬧騰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傍晚,楊天果然風塵仆仆的趕了回來。還帶上大夫。大夫診治了一番,只得出亞麗體虛體弱的毛病。就再沒有其他了。
楊天看起來有些累,他這樣沒有背景的下級武官,并不是那么好混的。縱然滿臉的倦色,他還是溫柔的跪坐在亞麗面前:“婆婆說你噩夢驚懼,可是有什么心事?”亞麗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侯府的毒,查不出醫不好。等著死罷了。”“什么意思?”楊天正色。
“楊天,我就不和你繞圈子了。”亞麗說:“你知道我原是信平侯的隨從吧。侯門的隨從為了避免背叛都被喂了秘藥。定期不吃解藥就會虛弱而死,我現在這樣虛弱,你難道看不出?”
“怎么會?”楊天滿臉不可置信。他跪坐在那里,仿佛一下變成了迷途的孩童。
“怎么不會?”亞麗說:“不然我為什么非要回荊州?”
“我聽說信平侯已經回了荊州,我本是打算求情請罪,求下解藥的。”亞麗說:“你非要將我囚禁于此,等我消解而死。”論起撒謊和惡人先告狀,亞麗簡直無敵。只是騙楊天的時候,腦子里又閃過“做個好人”的念頭,讓她頭疼欲裂。
頭疼帶來的渾身顫抖更加深了亞麗說話的可信度,楊天無助的抱住亞麗,口中念叨:“對不起,對不起。”他的盔甲都沒來得及解除,甲片咯得亞麗生疼,好像是譴責她的欺騙和從未付出的真心。亞麗在心中嘆口氣,沒辦法,其實她也不算騙楊天。
不回到房岳身邊,不攻略他,她真的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