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岳的右手掌還是纏著繃帶,不過比起之前包得像粽子,此刻卻是合手了很多,像是戴著一個白手套。上面還有濃重的藥酒味道。
亞麗也不傻,剛剛本就是故意試探。如今了然了,她就說嘛,房岳哪里是消沉的人。他不過裝出消沉,裝出為情所困,放松自己的警惕而已,他已經尋到了治療右手的方法,而且還是瞞著自己。
“天氣冷,進房間吧。”房岳又將右手收了回來,絲毫沒有心虛的感覺。他用左手拉住亞麗:“跟我進去。”
兩人便拉著手回了房間,只剩下房岳娘親和叮咚一臉茫然,互相對看。
掩上門扉,房岳又點上了油燈。他動作很慢,但是很流暢,若是旁人,只覺得他慣用左手,做事妥帖,絕不知道他是短短時間練就的。
亞麗此刻頭腦清明,越看房岳,反而越欣賞他。大家都喜歡強者,她也不例外。固然同情弱者,但是強者才能讓人心生愛意。
“有點本事啊,房大人。”亞麗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稱呼他了。房岳當然知道她指的什么,輕輕吹滅火折子,房岳轉頭露齒一笑:“不努力,怎么能夠配的上娶你呢。”“哦。”亞麗挑眉:“在哪尋的醫生啊,這么神乎其技。”
“宮里,御醫。”房岳也沒隱瞞:“一位友人透露了陛下出宮的行蹤,我去見了陛下,他憐惜我,為我指了御醫出宮治療。”
“透露天子行蹤,你就不怕我去舉報你。”亞麗驚訝于房岳的坦白,明明一直想方設法瞞著她的。
“舉報你的夫君,你能得到什么?”房岳又道:“我今日去你家見了伯父,他已經松口,若你同意,便將你嫁給我。”
劇情發展得太快,亞麗突然覺得腦子有點不夠用。心里又有點不服氣:“你就那么肯定我會嫁你?”
“不是你說的嗎?對我又愛又恨,為了得到我,不惜做妾?”房岳說起了亞麗之前的試探敷衍之語。亞麗語塞,張口結舌,站在原地。
“你這一年每日都來我房家,我們經常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難道除了我,你還想嫁其他人?楊天嗎?”房岳走近她,明明是個書生,但是昏暗中卻極具壓迫力。
其實嫁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房岳的目的是什么。
亞麗思來想去,他明明對自己心存戒備,卻要娶自己。是把自己放在身邊日防夜防也安心?放個不信任的枕邊人,這才讓人覺得奇怪吧。
“你看,你不信任我。”房岳攬住她的腰,在她耳邊輕輕道:“亞麗,你知道我們之間最大的問題嗎?就是不信任。你總覺得我有壞心,又覺得我在算計你。可是我算計你什么呢?就像我不懂,你當初為何算計我。僅僅是為了復仇,那又為何處心積慮想著再拯救我?”
亞麗本來還算清明的思緒又讓房岳給繞進去了。
可是她現在和房岳的關系很微妙。既然如此,那干脆就結婚吧,簡單粗暴,估計還會有效。先睡為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