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岳。我并非危言聳聽。古朝你應該了解,論起地域、人口。秦和月朝加起來也不足他們的三分之一。更何況幾百年的沉淀,不是一朝一夕的強盛就可以占據的。要滅掉古朝,你需要悉心籌謀,小心計劃,還要占先機。”
“這個先機,就是在古朝發現你野心之前,先從內部瓦解它。”
亞麗來秦好幾個月了。一直目的不明。今天是她第一次露出自己真正的意圖。她說了助房岳,并非說謊,但同時,月朝也是她最后的底線。不能被跨越。
“原來你并不是單純的助我。”房岳說出這一句,語氣怪異,不像是得知真相的紓解,也不像是嘲諷,陰陰的,讓人不適。
“我說了,我來助你。是真的。”亞麗說:“這和保全月朝并不矛盾。”
“房岳,你好好想想。從金開始,月朝就一直助你,從未背棄。所以求得庇護也并不過分吧。月朝其實有很多選擇,其實比起秦,古朝是更好的合作伙伴。你還記得在我們都城看的神火吧,那樣絢爛的東西,古朝的王都贈予了我,他可比你大方。”
亞麗故意提到這個,也是想在房岳情緒波動的時候進一步試探。可房岳冷笑一下,并不搭話。
“月朝愿意成全殿下的雄心壯志,殿下是明主,就不能成全月朝人渴望的和平和富足嗎?”亞麗朝房岳鞠了一躬:“不管我個人的心意如何,作為月朝的公主。我請求殿下,放過月朝。月朝必會傾注全國上下之力,助殿下一臂之力。”
“放過月朝?那還如何一統天下?”房岳輕悠悠的道。亞麗頓住,過了半晌才道:“殿下真的知道天下有多大嗎?除了古朝、嶺南,在冰雪覆蓋的鹿兒臺深處還多的是土地、多的是國家。在嶺南的汪洋大海后面也有殿下不知道的地方,這些地方,殿下都要征服嗎?”
“人的眼界是有限的。殿下要的天下并不是真正的天下,那么就放過月朝,又有何不可?”亞麗說這話的時候情緒淡然、整個人空靈幽遠,仿佛超脫了世界萬物之外,隨時都會乘風而去。
房岳突然有點害怕。好像他有過許許多多這樣的經歷,亞麗像個泡沫,一抓就碎掉了。這樣想著,他立刻上前抓住亞麗,好在亞麗并沒有如同泡沫般消失,而是,被他牢牢抓在了手中。
“好吧。”半晌,房岳才說:“那你就一直留在我身邊,若你離開。我必不會放過月朝。”
回鶻和烏茲很快就被秦的大軍占領了,兩個國家的皇室都投降了。房岳本想斬草除根,但是亞麗認為,這兩個地方貧瘠,為了避免長期用軍隊壓制。可以采取懷柔的政策,將兩個國家的王室弄來越尚,看管圈禁起來。兩個國家的流民不至于兔死狐悲,也不至于對秦有太大的仇恨。畢竟他們原來的王室都在越尚好好活著的呢。
這個提議可有可無,亞麗主要是想先開個先河,試探下房岳的態度。但是房岳同意了。
如今的亞麗不再只是捧燈添茶的宮女。她在秦王宮可以四處走動了,甚至會陪房岳參加一直政治事宜。因為她的身份,所以周圍的人還是稱呼她為公主。
她是秦王宮嚴格宮規下的特例與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