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越貨,那豈不是行匪賊之事?
恰逢葉清染捧茶而來,一眼便瞧見程昱被幾個女子圍在中間,只奇怪的是她們臉上的神情都有些說不出的怪異。
“幾位想選些什么?”
清悅的聲音傳來,眾女聞聲望去,但見一面覆輕紗的少女捧著托盤笑望著她們。
她穿著一襲淺藍色的長裙,頭上的珠翠還沒有她們的多,但有些人只需站在那,便足以令眾生失色。
同為女子,即便她們看不清她的容貌,但從她露出眉眼便可知面紗下定是一副絕美的容貌。
葉清染端著茶盞款款走來,走路的姿態是她們即便刻意也達不到的端正挺拔。
她不動聲色的將她們與程昱分隔開,笑望著幾人道:“幾位可是來選香料的?恰逢近日小店新出了些香膏,幾位可有興趣來看看?”
葉清染的溫和熱情讓幾個女子都略覺詫然,男子對她們的態度喜歡者有之嫌棄者有之,但女子對她們的態度倒都是如出一轍的厭惡。
看葉清染周身氣度定然出身不凡,沒想到對她們竟這般和顏悅色。
坐著的女子看了看程昱,又看了看葉清染,了然的挑了挑眉,起身甩了甩帕子,“那就去看看吧。”
葉清染對著佟鳴使了一個眼色,佟鳴會意忙領著幾人去挑香膏。
程昱接過托盤,執盞輕抿了口茶,唇畔凝笑,輕聲道:“多謝葉小姐為我解圍。”
葉清染落座,啜了口茶,微挑鳳眸,“我看程公子應對的很是熟練,想來此等情況應是習以為常吧。”
程昱輕笑出聲,彎唇搖頭,“葉小姐所言差矣。
莫看我這般模樣,其實……我也是很需要人保護的。”
他說話時眼中總有流光溢出,仿若漫天星辰,又似林中螢火琉璃,這樣的溫柔最是容易讓人放下心防,不由沉溺。
“彩環姐姐,這可不是你昔日的作風呀,你既瞧上那位公子,怎么這般就放棄了呢?”
幾個女子圍站在一處,輕聲交談。
彩環拿起一盒香膏,放在鼻下輕輕嗅了嗅,冷哼一聲,挑了挑下巴,“人家正主在呢,我何必自討沒趣?”
幾人順勢望去,便見那美貌少女正垂首抿茶,輕紗覆面望不見她的神色,但她那精致的耳朵卻泛起了一抹可疑的紅暈。
而那俊朗公子則含笑凝望,眸光雖不是充滿欲望的炙熱,但溫柔收斂的寵溺才最是難得。
“怪不得他能坐懷不亂呢,原來是不敢,不然哪里能逃得過咱們彩環姐姐的魅力。”
彩環莫不在意的笑了笑,抬眸望向兩人,視線在程昱身上停留。
她在花樓什么樣的客人沒見過,是以最是清楚哪些人是她可以調笑的,那些人是她不能妄自接近的。
她見過不少達官顯貴,但無一人給她這般的壓迫感,他明明是在笑,可眼中卻有至冷的寒和令人膽顫的殺意。
有一女子瞧見她這副神情,還以為她在黯然神傷,便抿唇笑道:“彩環姐姐真是不知足呢,雖說谷公子相貌遠不如這位公子,但他待你多好呀。”
“他?”彩環輕哼一聲,不屑道:“酒囊飯袋,好色之徒而已。”
幾個人女子也皆笑笑不說話,在花樓尋歡作樂的又能有幾個好的,若皆是正人君子,她們這些人都靠什么飽腹。
“這位姑娘……”少女的聲音清冽如泉,美眸皎皎似明月星辰。
彩環轉身,是葉清染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身后。
“這是店里新上的白牡丹香,只需抹一些在手腕耳后,便可保持整日的芬芳,且味道清幽冷艷,很襯姑娘的氣質。”
彩環在葉清染含笑的注視下怔怔接過香膏,輕輕嗅了嗅,發現味道果然是她所喜歡的。
雖說葉清染是想賣東西給她,但也讓她感受到了女子少有的善意,彩環揚揚手中的香膏,隨意道:“謝了。”
幾人都挑選到了心儀之物,葉清染目送她們離開,嘴角笑意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