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染與谷森一事不過一日便傳遍了臨安。
谷森的死對眾人來說并不足以掀起波浪,他在臨安風評并不好,貴女們嫌他孟浪輕浮,瞧見他都遠遠避開。
清貴公子則嫌他不學無術,只知做誠郡王與胡繼達身后的小尾巴,也不齒與他往來,是以除了他的親人,城中并無人為他惋惜。
他們只是驚愕如葉清染這般的弱女子竟敢親手殺人,而且還能全身而退。
衛城上門砸了谷府,也未曾受到弘武帝半句苛責,由此可見帝王之心。
事發之后,有些人對葉清染存了一絲畏懼,膽敢殺人的女子脾性自是好不了,以后不能招惹。
還有些人則是對葉清染興趣更濃,葉清染殺了谷森卻能全身而退,足可見陛下對她的偏袒。
宮中,麗妃對蘇懷仁道:“起初我倒未曾將這個葉清染放在眼中,不過現在她深得帝后心思,又先后救了蒼府老夫人與林府小姐,與魏梓然什么甚是熟稔。
她雖沒什么根基,但好歹有個鄉君的身份,娶她倒也不算太過丟人。”
蘇懷仁倒是未想那么多,如葉清染那般的美人天下難尋其二,如斯美色哪怕她已嫁為人妻,他都不會嫌棄。
“祖母,那您便去幫孫兒與皇祖父說說吧。”蘇懷仁殷勤斟茶,滿眼祈求之意。
提到這麗妃仍覺得晦氣,“別提此事了!那日也不知誰惹到你皇祖父,對我發了好大的脾氣,我還哪里敢說了?”
她不過提了一嘴懷仁的婚事,便氣得他拍桌子甩臉色。
“這可如何是好?”身為皇嗣,他們的婚事都需要過問皇祖父方能定奪。
在得到皇祖父的首肯前,他不能貿然去建威將軍府求親。
祖孫兩人沉默一瞬,麗妃抿了口茶,道:“不過,再過兩日的宮宴倒是個機會。
此番宮宴會宴請臨安一眾未婚男女,想來有為你們幾個擇親之意。”
有太子與威王在前,景王在幾個兄弟中宛若透明人。
麗妃母子并不得圣心,是以臨安貴女瞧不上景王世子妃這個位置,而出身一般的女子麗妃又不愿。
而葉清染的出現恰恰完美中和了這兩種尷尬,她出身低微,能有個世子妃的位置已算抬舉,但她深得帝后心思,日后對蘇懷仁大有助益。
“祖母,您覺得清嘉鄉君會同意嫁給孫兒嗎?”想到美人那絕色的容貌,蘇懷仁便一陣心癢難耐。
麗妃瞥了他一眼,怒其不爭的道:“瞧你那點出息!
她除了那張臉蛋漂亮,還有什么過人之處,傾慕她的公子哥或許不少,但愿意娶她為妻的能有幾個。
做你的妻便是世子妃,日后更看位列王妃,她自會感恩戴德的應下。”
祖孫兩人相視而笑,全然一副大局已定的模樣。
而與此同時,蘇懷誠幾人也在議論宮宴之事。
蘇懷誠與趙瀚道:“那件事進度如何了?宮宴不日便要開始了,你可知有多少雙眼睛中在盯著睿王妃這個位置。”
趙瀚苦不堪言,正人君子他見過不少,只要是個正常男人,但凡投其所好總能達成目的。
“可睿王他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啊!”每一次睿王的反應都讓人嘆為觀止,每一次他都只能空嘆一聲“還能這樣?”
蘇懷誠眸色冷沉,幽幽道:“聽聞威王妃亦有意將自己的侄女嫁給睿王,若是讓他們拉攏了睿王,我們便更難做了。”
“菁兒已在用心籌備宮宴,若睿王這般都不動心,那只能說他連個男人都算不上,威王妃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兩人議論著宮宴之事,胡繼達卻始終沉默未語,目光陰沉可怖。
“表兄,你怎么了?”
胡繼達將杯中酒狠狠飲下,抬手便摔了杯子。
蘇懷誠挑了下眉,勸道:“逝者已矣,表兄也莫要太難過了。
谷森不成大器,那般性情早晚死在女子手中。”
“難過?”胡繼達冷笑出聲,“我怎么可能為那個蠢貨難過?若早知他死的這般丟人,我會親手宰了他!”
胡繼達聲音陰冷。
蘇懷誠不解,“那表兄這是……”
胡繼達心口起伏不止,顯然動了真怒。
谷森死不足惜,可他的死不僅讓谷家蒙羞,也讓父親丟盡了顏面。
堂堂一品將軍竟被一個賤人當眾挑釁,這口氣他如何咽得下!
提及葉清染,蘇懷誠何曾不惱,“衛城認下的義女與他一般讓人生厭,不過眼下還不是收拾她的時候,我們先議正事。”
“不!”胡繼達直截了當的拒絕了,他鼻中發出一聲冷哼,勾唇牽起陰涼的笑,眼中惡意滿滿,“我可是一刻都等不得了。”
蘇懷誠擰眉,不贊成道:“剛出了谷森一事,你這個時候找葉清染的麻煩豈不太過明顯?”
“誰說我要找她麻煩了?”胡繼達冷笑道,“我非但不尋她的麻煩,還要迎娶她做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