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葉清染披衣立在窗前,窗外烏云遮蔽了月色,暗沉沉的院子樹影婆娑,假山映在地上一片嶙峋的黑影。
失了月華的院子,沒有了往日了清美,院中深處沒有一絲光線,不知里面可隱藏著什么危險。
錦繡望著葉清染的背影抿緊了唇,遲疑了一會兒方才走到窗邊對葉清染道:“小姐,夜深了,該歇息了。”
暖兒鋪好床鋪,也走了過來,她向窗外看了一眼,外面烏漆嘛黑的,她著實不知有什么好看的,但還是昧著良心道:“你催什么催,小姐是在欣賞美景呢!
你看今晚的夜色多……特別,小姐再望一會兒便有靈感吟詩作畫了,你真是什么都不懂。”
“嗯。”錦繡點了點頭,沒有反駁,而是輕輕應了一聲。
暖兒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錦繡,還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臉。
她不是在做夢吧,錦繡竟然沒與她紛爭?
“你們兩個也回去歇著吧。”葉清染合上了窗子,轉身對兩人輕聲道。
見錦繡似欲言又止,葉清染那也只笑笑道:“有什么話明日再說也不遲。”
葉清染越過兩人,徑自上了床榻,錦繡抿抿唇,不再多言,只將燭火熄了,便與暖兒退出了房間。
谷家雖不是害死她父母的罪魁禍首,但谷瑋是胡駭的親信,看他們遭了報應,她心情自是舒爽。
可她也知,小姐此番不惜冒險開罪胡谷兩家,皆是因為她的過錯。
可就像小姐說的那樣,她連彌補的機會都沒有。
這一夜注定有人難眠。
錦繡起了個大早,她記得葉清染喜歡喝外面的豆腐乳,便早早起身準備出府。
清早的建威將軍府如同尚在沉睡的人,仍舊安靜。
院內還鮮有人影,唯有鳥兒站在枝頭鳴叫,提醒眾人新一日的到來。
嬌嫩鮮艷的花瓣上凝著晶瑩的露珠,清晨的花香比起午時更多了一絲清新。
錦繡走得急,心有所思,何曾想到府中亦有人起得與她一般早,待她知道時,已經撞到了對方身上。
對方個子應該很高,因為他的胸膛將錦繡的鼻子撞得酸澀不已。
錦繡悶哼一聲捂住了鼻子,眼里迅速涌起了比花瓣上的露珠還要晶瑩剔透的淚花。
“你沒事吧?可有受傷?”溫暖關切的詢問聲自她頭頂傳來,錦繡卻如遭雷擊。
她抬起頭,清晰的看到了自己面前的那張俊顏。
“你是葉妹妹身邊的人吧,我記得你好像叫……錦繡?”衛銘身材挺拔,但卻是個十分溫暖的人,身上更沒有公子哥的架子。
可饒是如此,他竟還是在錦繡眼中看到了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