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征回來也有三日,怎的今日才來看我?是不是我平日太慣著你,叫你忙得都把母親給忘了?”明著責罵,但茍傲云神色間可沒有要怪罪苻堅的意思。
撫著苻堅的臉,端詳他好一會,才牽著他坐下。
她這大兒子可是她的心頭肉,無論是樣貌命理,抑或是文韜武略,哪一樣不是一等一的好?
便是當今主上,也視她家文玉為國之吉兆,對他寵愛有加。有這樣的兒子,換哪家做母親的會不自豪?
“觀音山來了一窩賊寇為禍百姓,孩兒昨日隨人剿匪去了,未能及早回來與母親報平安,還請母親恕罪。”苻堅怕母親擔心,便也沒提及茍侃全家帶頭上山救茍熹微一事。
“觀音山?你是說終南山對頭那座賊山?”茍傲云修眉微挑,這賊山自秦主建國以來也算安分些,怎的近些日子突然又來滋事?
“正是。那山中賊寇已全數被殲滅,母親不必太過擔心。”
“全被殲滅?”這可不是她寶貝兒子素來的作風,不過孩子有他的秘密,茍傲云也不會去多問。
“如此就好,這賊山一鬧騰,長安的百姓便要遭殃,你此行是行好事,母親夸贊你還來不及呢,不用跟母親告罪。”
茍傲云緊緊拉著他的手,一下下地拍著他的手背。
自家丈夫同兒子日日在外同賊寇敵軍刀劍相見,見血受傷的事在所難免,能平安回來已是不易。
“茍四郎,茍四郎!你可不能進去呀!唉,茍四郎等等!熹微小姐您可勸勸他罷!”
門外傳來一陣喧嚷,茍傲云皺緊眉。
當下就要喊苻堅下去休息,門乍然被一腳踹開。
茍傲云同苻堅在內堂聊體己話,并未敞門,屋內大亮,此刻茍傲云眼睛微微刺痛。
待暈影重新凝聚,恰是那茍家四郎,茍池。
“誒呀!郎君莫要進去呀!”裴姑姑捏著帕子小跑著趕進來。
茍傲云責怪看她,裴姑姑尬然一笑。
“夫人,我說了您同公子在聊體己話,茍四郎許是有甚么急事等不及,愣是要闖進來,老奴這半身入土的身子,實在攔不住呀。”
茍傲云但她話里幾分真假茍傲云還是看得清的。
茍家也算茍傲云半個娘家,再怎么說,攔著不讓見也說不過去。
茍傲云回眼上下打量了一圈茍池。
少年依稀是那身陳舊的學子服,臉上比平日的傲氣還多了幾分怒顏,看著倒更像是個人了。
茍傲云收了收神色,稍顯寬和容忍對他說:“阿池今日怎的有空來看堂姑?私塾的學業可都做完了?”
“堂侄人賤事微,就不勞堂姑母費心了。堂侄來貴府,是想向堂姑母請教幾個問題。”
茍熹微一湊近就聽見四哥明目張膽拂掉堂姑母的面子,堂內因著茍池一句話,頓時變得火藥味十足。
堂姑母同苻堅卻似毫無察覺一般,尤其是堂姑母茍傲云,她素來溫柔大度,即便茍池有所唐突,她也沒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