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說他也不知道,可能是出必見血的意思。”
柳平笑起來,說道:“這門拳法稍有些搬運氣血的效用,主旨應當是用來強身健體,所以叫做血涌拳。”
大漢木木愣愣看著少年,心想自己學了十年的拳法,抱著“出必見血”的意念與人搏殺,少年卻說這拳法的主旨是強身健體,一時不知道該不該信他。
少年走出幾步,低聲道:“我剛才想了一下,你這套拳法主要搬運三十六小周天氣血,你所會的招式只夠二十一小周天,若要完滿,剩下的幾招應如此行功。”
他擺開拳架,三五息便打出了十二式,收手斂息站定。
“啊!”大漢失聲叫了出來。
“怎么?”少年問。
大漢雙淚直流,哽咽道:“我師父——師父他老人家當年就是這么打的,可惜我沒學會,現在一看便想起來了。”
少年點點頭,又走出幾步,手上動作不斷變化,漸漸從之前那套“血涌拳法”里脫胎換骨,打出了一套完全不同的拳法。
大漢在一旁瞪大雙眼看著,只覺得自己完全擋不住對方的任何一擊,一時看得遍體生寒。
“這是什么拳法?”他不禁問道。
少年道:“血涌拳法用來強身健體還行,但我的境況估計不是太妙,所以我用它演化出了一套技擊之法,用來殺敵。”
他收了拳勢,轉身望向大漢道:
“你幫我埋了尸首,作為報酬,我可以把這套專門殺人的拳法教給你,又或是把你師門失傳的半套‘血涌拳法’傳給你——你選吧。”
大漢毫不猶豫道:“請把我師父的拳法傳給我,我來世做牛做馬也會報答你。”
“性子不錯——但你這樣的身手,在亂世中恐怕還是會讓師門傳承斷絕啊。”柳平道。
大漢一時福至心靈,磕頭道:“請收我于身邊服侍,我必當盡心盡力。”
“你叫什么名字?”
“徐勝。”
“徐勝,我是柳平,隨我回寨。”
“是。”
兩人牽了馬匹,收了那些盜匪身上的刀兵物什,一起朝山下趕去。
約莫半個時辰。
柳平和徐勝驅趕著馬匹,回到了寨子中。
徐勝望了一圈,只見整個寨子里人丁稀少,只有一些老弱病殘。
幾名老人圍著一個大缸子,用水瓢盛了水,正在喝著。
“是無根水!”
徐勝兩眼放光道。
一名婦人瘸著腿走上前,將一瓢水遞給柳平,柳平接了,轉而遞給徐勝,等他咕嘟咕嘟一口氣喝干,才問道:“你們沒有無根水喝?”
“瘟疫橫行,又太久沒下過雨,我們只能喝野外的溪水——上次喝完之后,八個人生病死了。”徐勝道。
“所以你們才會來劫寨?”柳平問。
“我當了盜匪才知道,這年月連盜匪都活不下去了。”徐勝苦笑道。
那婦人似乎是寨子的主持者,警惕的望著徐勝道:
“柳平,這人是——”
柳平回憶著腦海里冒出來的信息,笑著說道:“吳嬸不必擔心,他是我當初在外學藝認識的朋友,剛才幫我一起打跑了盜匪。”
婦人和老人們神情這才緩和下來。
“既然是你學藝的伙伴,還請來一起用飯。”吳嬸招呼道。
徐勝環顧四周,低聲道:“你們寨子的壯年男女都上戰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