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氏一個機靈,忙坐了起來,煞白了臉。
四貝勒由人伺候著更衣。
耿氏想上前伺候,卻不敢邁步,因為她不明白貝勒爺是喜是怒。
若是想要她伺候,怎會讓她坐一宿,而未有任何舉動?
四貝勒一直在桌案后練字,她甚至不知貝勒爺何時休息的,是否有休息。
她怕了。
因為四貝勒的臉色有點冷,透著生人勿近。
她怕一個舉動惹惱了貝勒爺。
四貝勒冷冷掃了她一眼,擺手命其他人退下,直接問,“昨兒個的來龍去脈,一一說清楚,不可有絲毫隱瞞。”
耿氏先還茫然不解,不過須臾,她懂了。
貝勒爺是在問昨兒的事。
原來貝勒爺知道了。
耿氏臉有些白,她沒想到貝勒爺會過問此事,而且瞧著還有些生氣。
她覺得自己沒有得罪側福晉,甚至后邊鈕祜祿氏的行為,她知道,也覺得無關痛癢。
貝勒爺怎會如此生氣?
但她知道一點,她不能說謊,否則貝勒爺一定會惱怒。
耿氏噗通跪了下去,“貝勒爺恕罪,奴、奴才冤枉,奴才沒有任何對側福晉不敬的意思……”
四貝勒臉色更冷,“說重點。”
耿氏原還想瞞著,卻知道隱瞞不了,只得竹筒倒豆子,全說了。
左右是鈕祜祿氏惹了側福晉,與她無關。
她何苦擔這罪名?
說到底是鈕祜祿氏不懂分寸,連累了她。
四貝勒臉色漸漸緩了下來。
雖然空氣還是有些冷,但是耿氏覺得頭頂的壓力小了些,不自覺地松了口氣。
但她仍不敢徹底放下心,忐忑不安地等著四貝勒的話。
四貝勒仍有些不快。
“你叫什么名字?”四貝勒低頭看她,目光平靜。
耿氏吞了口唾沫,道:“奴才耿玉蓮。”
四貝勒喚來蘇荃,道:“送耿氏回去,再挑些賞賜送過去。”
耿氏受寵若驚。
原以為貝勒爺會生氣,沒想到不僅未生氣,還賞了她。
可她壓根沒做什么,昨夜甚至……
耿氏的臉紅了紅,又覺得疑惑,貝勒爺為何賞她?
莫非是她方才坦誠了昨兒的事?
她覺得不太可能,又沒別的解釋,一時摸不著頭腦,慌忙謝了恩。
四貝勒走的時候臉上沒有怒氣。
蘇荃便知沒事了,整個人也松快了,讓人去挑賞賜,派了小太監送耿格格回去。
他當然不認為是貝勒爺喜歡耿格格,從而賞賜耿格格。
他覺得貝勒爺高興的是側福晉沒受了委屈。
嘖,憑側福晉的身份,哪里會受了兩個格格的氣?
也是貝勒爺關心則亂了。
但貝勒爺既然賞了耿格格,便是耿格格有些機會。
至少比那位鈕祜祿格格更多些機會。
即便不如側福晉,那也是新人里邊較為得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