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是中秋。
漆黑的夜幕下,夜涼如水,草原上燃起了篝火,照的四周亮如白晝。
大清皇帝在上,其下左邊是眾皇子、女眷和大臣,右邊是蒙古人。
各人的面前都放著烤全羊和烈酒,散發著濃郁的香味兒。
蒙古格格跳著熱情的蒙古舞,笑容甜美。
難得有機會欣賞下蒙古人的舞蹈,別有一番滋味,即便跳舞的人是她不喜歡的人。
酒至三旬,武靜蕊有點頭暈,左右她只是無足輕重的小妾,無人注意,便起身去散心。
遠離篝火和熱鬧,夜風一吹,頭更暈了,武靜蕊扶著頭坐在地上,抱著膝,望著圓盤似的月亮。
這時候她忽然覺得自己仿佛身處那個熟悉的世界,醒過神又笑自己醉的不輕。
她都快忘了那個世界和那些熟悉到刻入骨子里的人了。
這么多年,對于回去這件事她已然不抱任何希望,努力讓自己忘記那些人,那些事,讓自己盡可能地變成這個世界的武氏。
天意要她來此,她擰不過天意,便努力過好自己。
但她表面過得順心如意,實則當真順心如意嗎?
那些條條框框的規矩,跨不過去的尊卑關系,就是壓在她心里的一塊石頭。
過得再好,都改不了她的命運由不得自己,只有依靠那個枕邊的男人。
男尊女卑,由來如此。
甘心嗎?
不甘心,又能如何?想多了不過是徒增困擾,沒有任何意義。
她似乎睡著了。
隱約間,似乎睡了很久,直到感覺被人抱了起來。
懷抱如此溫暖,擋住了夜的涼意。
武靜蕊緊緊地抱住他,這一夜難得的心事和淡淡的酒意讓她無法再掩藏自己的情緒,半夢半醒中,哭哭啼啼的。
說了什么她不知道,只知道眼淚忍不住,有人給她擦著眼淚,身邊的懷抱暖的她心安。
哭泣慢慢停了下來。
她卻感到了熟悉的親密接觸,武靜蕊自然而然地接受了。
醒來后,頭痛欲裂。
似玉聽到動靜,進了來,“主子,您醒了?奴才伺候您洗漱。”
武靜蕊瞧了眼門口,光線透過帳篷的縫隙灑進來,天已經亮了。
“貝勒爺呢?”
話音落,武靜蕊一頓,她不記得四貝勒來過,也不記得自己如何回來的。
但他就是感覺四貝勒昨夜在的。
那熟悉的感覺……騙不了人。
武靜蕊拍了下額頭,昨夜發生了什么?
不必猜了,她有感覺,一下子就懂了,但并未放在心上。
漱洗畢,喝了茶,好受了些,武靜蕊走出帳篷。
大清的侍衛站在各個帳子前,身姿挺拔如松,遠遠的,明黃色的帳篷十分顯眼,在最中間,身著黃馬褂的侍衛也最多。
似是有幾個穿著石青色補服的大臣排隊侯在帳子外,等候傳召。
卻見十三阿哥身著常服走了過來。
“武側福晉醒了?”十三阿哥帶著笑過來,笑容陽光又溫暖,像個鄰家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