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武靜蕊只覺神清氣爽,一連多日的舟車勞頓帶來的疲憊消失殆盡。
因先前中毒的緣故,雖然解了毒,但身體仍有些孱弱,尤其入了九月,天氣愈發寒涼,就愈發畏冷。
武靜蕊整日待在屋子里,不曾出去,整個人都懶懶的。
宋氏、耿氏和鈕祜祿氏都來瞧了她,陪她說了會兒話,解了些悶。
但宋氏來便罷了,耿氏與鈕祜祿氏如此熱情便令她有些不自在了,又不好趕人的。
耿氏還好些,脾性與宋氏合得來,二人說的話多,氣氛不僵。
鈕祜祿氏就有些別扭了,分明是來探望她,卻從一開始說了兩句話后,便再未吭聲了,眼睛東瞧瞧細瞧瞧,多少有些多余,又有些惹人嫌。
見她始終沒走的意思,武靜蕊不耐煩了,便露出疲憊的神情。
宋氏與耿氏都是有眼力勁兒的,不好意思再留下,便打算告辭。
鈕祜祿氏不知哪根筋搭錯了,愣是沒瞧見似的,見其他人不說話了,便開了口,“姐姐能陪貝勒爺去塞外,當真是讓人羨慕,我長這么大還從未去過塞外,不知塞外可有好玩的?那里的景與紫禁城可有何不同?”
對方一臉單純好奇,反倒讓人不好發作,一般人只當她是小孩子心性,真的好奇,武靜蕊卻不慣她這裝模作樣的性子。
武靜蕊嘴角的笑容冷了些,“鈕祜祿妹妹若真好奇,等下次讓貝勒爺帶上你便是了。”
當她真瞧不出對方的心不在焉?分明不是真心來探望她的。
耿氏也未必真心,但人家至少表面功夫做得好,讓人舒坦,鈕祜祿氏那樣兒就純屬惹人厭煩了。
鈕祜祿氏臉色僵了僵,旋即笑得更燦爛,“妹妹倒是盼著呢,這不是要姐姐您幫著美言嗎?貝勒爺瞧不上我們,眼里只有姐姐,自然是您的話更入貝勒爺的心了。您一句話頂的過我們三個人的,妹妹只有指望姐姐了,想必姐姐心好,定會幫我們的。”
“妹妹這嘴簡直跟抹了蜜似的。”武靜蕊笑吟吟的,眼里卻殊無溫度,“妹妹這嘴皮子要是用在貝勒爺身上,可比我有用多了,何必如此謙虛?”
拋去鈕祜祿氏未來的身份,武靜蕊也對她喜歡不起來,瞧著年紀小,鬼心思卻多得很。
外表還裝出一副純良無辜的樣兒。
武靜蕊懶得理她,但也不喜對方老往自己跟前湊,眼睛不舒服。
鈕祜祿氏仿佛受了很大委屈,低下了頭,怯生生的,“妹妹不如姐姐得寵是事實,只是盼著姐姐美言幾句,斷無其他心思。姐姐進府多年,又有子嗣,哪是我們幾個比得上的?少不得便要姐姐憐惜憐惜我們了。”
“哦,憐惜你~們?”武靜蕊拖長了音,意味深長,忽然噗地一聲笑了,“妹妹瞧著年紀小,沒想到如此直接,可見妹妹果然是一心撲在貝勒爺身上了。不過,我瞧著妹妹年紀甚小,貝勒爺素來不喜如此年幼的,沒甚趣味,倒是耿妹妹……還算大方謹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