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諾德覺得維拉克陌生起來,哪哪都像變了個人,他的語氣不由得冰冷起來,“你和我說對不起有什么用?鄧普斯能活過來嗎?我們還能回到以前嗎?”
“不能了。”維拉克少有的在別人面前露出疲態。
原本他可以習慣性地欺騙諾德,為自己辯護,但他無比厭惡那種偽裝。諾德對他而言,是目前唯一可以保留真實的地方,他不知道自己如果連諾德都欺騙,那自己還是不是自己。
雖然現在他心里很清楚,諾德對他無比失望,但他還是如釋重負,身上背負的東西減輕了一些。
可做出這個選擇,是不是等同于自己把自己的部分痛苦轉嫁在了諾德身上,又是不是一種看上去更楚楚可憐的自私,他也不知道。
“究竟發生了什么,你告訴我。”諾德聲音顫抖著問。
維拉克將事情的全部經過進行了簡化,一五一十告訴給了諾德。
聽完維拉克的講述,諾德沉默了。這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范疇,他也難以辨別維拉克做的每一個選擇究竟是錯還是對。
“我現在想做的,就是報復弗萊徹,然后拿著一大筆錢帶你離開這里。”維拉克想起自己曾和丹尼爾說起的三只小羊的故事,那時他有一種強烈的沖動,不論前路多么艱險,不論會發生什么,他一定、一定、一定會抵達那個向往的世界,然后轉身將一直信任著自己的諾德拉進來。
“維拉克。”諾德雙眼無神,“你覺得……值得嗎?”
“我已經沒有退路了。”維拉克道。
“如果你沒有拜托平等會的人殺掉鄧普斯,他也會幫助著弗萊徹遲早除掉我們對嗎?”
“我很了解弗萊徹的為人,就算鄧普斯幫了他,他最后也不會兌現承諾,他會把所有人知道這件秘密的人都殺掉,這樣秘密才會永遠塵封下去,不會威脅到托馬斯家族。”
諾德下了床,掠過維拉克,來到被封閉的窗戶前,透過那細小的縫隙貪婪地望著外面:“一個多星期前你是不是派人來找過我?”
“沒錯,鄧普斯背叛后,我無法確定沒有妥協的你會不會被除掉,所以一直在想辦法確定你的情況。前段時間終于得知了你的下落,我就開始著手想辦法見你一面了,沒想到拖到了現在……”維拉克走到諾德身邊。
“我現在應該怎么做?”諾德扭過頭,面色平靜。
維拉克理解這份平靜,這份平靜是無數情緒相互沖刷后產生出來的,那不是雨過天晴,而是死寂:“我現在還不能救你出去。你出去的話,托馬斯家族會百分之百聯系到我的身上。所以諾德,你得再堅持一段時間,等我和派羅蒙公司做完交易,就帶人來救你,我們可以去敦曼的舊南約開始新的生活。”
“我會等你的,維拉克。”諾德坐下,目不轉睛地盯著緊閉的房門,“但我不會跟著你去別的地方,等你把你想做的事情做完,我就回茨沃德繼續過我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