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拉克臉上大義凜然,內心卻如死灰。
他把給自己精心規劃好的一切都托付給了伯因,冠冕堂皇順理成章。此舉是當下唯一能不引起伯因懷疑的辦法,但同樣也會葬送他逃出去的希望。
“我怎么能現在離開?!”伯因為了不驚動不遠處財務室的守衛,沖維拉克低喝著,“留在萊澤因扛下半個月的打壓,把我們的理念傳向世界,這是我提出來的,最后需要有人犧牲的時候我就走了?!”
“你是我最好的——”
伯因松開箱子,一手扯住維拉克的衣領:“這么做了,你如何面對克洛伊、莫萊斯,乃至所有平等會的成員,我又該如何面對他們?犧牲著你們,我卻享受勝利的果實,你覺得我是這種人嗎?活著比我的尊嚴還要重要?”
既然你不去,那你把鑰匙還給我啊,把錢給我啊,讓我跑啊!剛剛白說了嗎?平等會需要留個管事的人啊!
維拉克心里喊道。
“我是不會走的,并且我已經做好了第一個犧牲的準備!”伯因松開了維拉克的衣領,認認真真同他講完這句話,又把箱子提了起來。
維拉克隱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想去接這兩箱錢。
“我知道你不會走,克洛伊、莫萊斯也不會走。”伯因一臉悲傷,已經預見了平等會將經歷多么慘烈的半個月,“一起留在這里并肩作戰,挺好的。我不會把你故意支走克洛伊、莫萊斯,幫我拿錢的事情說出去,就當這件事從來都沒有發生過吧。”
伯因自行將所有事聯系在了一起,認為維拉克剛剛建議大家休息就是為了支走兩人,方便自己逃離萊澤因。
維拉克已經不想和萊澤因里這群擅長腦補的人多說話了,他精疲力盡心灰意冷地抬起手擔在了伯因的肩上:“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羨慕你有生的機會嗎?”
“有更多的人在羨慕能堂堂正正活在世界上的達官顯貴們。”伯因目光是那么的明亮。
維拉克的手好似觸電了一樣瞬間收了回來。
這一刻,伯因似乎是在燃燒自己的生命發光發亮,同時在他不經意間,還灼燒著維拉克蜷縮在角落里卑劣的軀殼。
“你去休息吧,這里交給我。”伯因道,“明天的事情更多,還需要你們去負責。”
“好。”維拉克竟發現自己有點不敢直視伯因了,他越直視越心虛,越心虛就越慚愧。他不希望再演變下去,再明亮也不是他想要走的路,他只想拿到錢!
目視維拉克離開,伯因嘆了口氣,提著箱子來到守衛面前:“把錢全都準備好,準備轉移。”
——
回到房間,維拉克將兜里的手槍、《平等論》扔在桌上,鞋也不脫,直接躺下,雙手枕在腦后,煩躁地盯著天花板。
現在錢沒了,鑰匙也沒了,他損失慘重。
不過局面還沒有到無路可走的地步,維拉克知道自己還有機會。他想了一下,自己完全可以以‘車是借朋友的,既然你不想走那我得把車還給朋友’的名義從伯因手上把車鑰匙再要回來。
車子還是隨時可以利用起來。
現在唯一差的就是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