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的,不止堅持下來,我還會活著出去。”維拉克閉上眼睛,享受按摩。
基汀聽到維拉克的話,動作一滯,兩秒后又重新按了起來:“我見過太多像你一樣,不甘愿被囚禁在這里的人。他們最初保持著的雄心壯志,最終都被現實的殘酷消磨了個干凈。”
維拉克沒有再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些什么來證明自己和別人不一樣,他知道越獄有多難,說起來有多不可信,也知道時間有多么可怕。在這個困住了他剩下的一切的地方,任何有時效性的東西都不堪一擊。
他必須持起不被時間、空間限制的火把,用它驅散黑暗、照亮黑暗,在荊棘之路上大膽前行,獲得堅持下去的勇氣。
他自認為他有這個火把。
“但我覺得你會堅持下去。”基汀冷不丁道。
維拉克反而愣住了。
基汀說完前面的話,他無力反駁,畢竟基汀見過太多人,沒有理由認為自己是那個例外,所以保持了沉默,用未來的結果給自己給基汀一個答案。
但基汀竟然第一次說出這樣的話。
“……為什么?”維拉克費解,他很好奇基汀是基于什么認為他能堅持下去。
“你是第一個被嚴刑拷打之后,面對我還能自然笑出來的人。以前的那些人要么直接一言不發,要么以更瘋狂的手段試圖向我逼問出黃金的下落。”基汀解釋如此評價的緣由,“不過我只是說我覺得你會堅持下去,你究竟能不能還是個未知數,越獄更是個未知數。”
“嗯。”維拉克輕笑一聲,良久,“基汀先生,我得想辦法離開這間監室。”
基汀不肯說出黃金的下落,那就不可能和他一起光明正大地離開這里,只能選擇越獄這唯一一條路。而越獄,他就必須得了解地形,必須獲得出去的機會,二者都只有調到其他監室才能做到。
“那是一條很難很難的路。”基汀目光里閃過擔憂,“你也看到他們了,每天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工作上,用在了活著上,沒有力氣也沒有心思去越獄。他們是先把靈魂給消磨光,變成了空殼,最后才連空殼都不是,就是一具尸體。”
“可只有去別的監室才有越獄的希望。”維拉克嘆了口氣,“我知道到時候所面臨的困難絕不會僅僅于此,但我不想去考慮那么多因素。”
“反正必須要出去對嗎?”
“嗯,必須要出去。”
基汀沒再說話。
維拉克隨著基汀的按摩緩緩活動起了脖子,原本僵住,稍微碰一下都痛到不行的脖子現在變得酥酥麻麻,逐漸可以上下左右地扭動:“我的脖子好多了,謝謝您。”
“你的傷口我就無能為力了。”基汀繼續按著,“這傷放外面都有些麻煩,在這座醫療和精神護理條件都低于規定標準的監獄里,更是棘手。明天萊克特要是還和你做這種交易,你必須得拒絕了,不然放任傷口惡化兩天,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明白,基汀先生。”維拉克也有些自知之明,明天要是還有這種交易他肯定得拒絕,不然自己命不久矣,知道再多平等會的消息都沒什么意義。
時間一晃到了晚上八點。
獄警送來了晚飯,今天的晚飯是燕麥粥和燕麥餅。
經過半天休整,維拉克的手消腫了一些,多少能活動活動,所以吃飯的時候倒是沒麻煩基汀喂他,而是自己勉勉強強捏著勺子喝起了粥,費勁地啃著燕麥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