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中間有了衛征這個插曲,但是也并不妨礙春試的一應事情接連完成,更加不妨礙萬龍寺祈福之行。中榜名單已經由以云非馬首是瞻的內閣擬好了,一大早就張貼在了城墻上,引來了大批人前來觀看,望子成龍的衛征當然不會錯過,拉著衛臨溪在人群中擠來擠去,終于找到了一個落腳地,瞪大了眼睛一行一行的找著衛臨溪的名字。
衛臨溪則不自然的移開了視線,頭頂已經變得有些熾熱的太陽曬得他頭發暈,整個人越發沒精神了。衛征看了半天,來來回回看了三遍,還是沒有看見衛臨溪的名字,登時整個人都不好了,扭頭瞪著衛臨溪張口就想要質問,但是看看周圍這么多人,還是忍了又忍,深深吸了一口氣,將衛臨溪扯回了家。
衛臨溪心里暗嘆:該來的終究躲不掉,一進家門也不等衛征發問,直接就跪在了地上,垂首道:“兒子不孝。”
問訊趕來的管家看看這架勢,連忙上去拉住衛征,苦口婆心的勸解道:“將軍啊,小少爺不想讀書,就別再逼他了。”
衛征的手緊了松松了又緊,看看跪在地上一副任打任罵的衛臨溪,再看看分明是同伙的管家,還是沒忍住給了衛臨溪一腳。
突如其來的重力讓衛臨溪忍不住向一邊倒去,但很快就不顧腹部的劇痛爬起來跪好,沉聲道:“我知道爹是為我好,但是······”
衛征冷哼一聲,打斷道:“你要是真明白就不會跟我作對了,科舉到底有什么不好,一不用拿槍耍刀,而不用跟人搏命,就讓你讀個書,你說你怎么就這么倔呢?”
“讀書又什么用?沒有兵權,依舊任人宰割,爹是長年不在京城,但我是親眼看了近十年的風云變幻,任何權力都沒有軍權重要,云非又怎么樣,他還不是拿爹和朱家沒辦法?”
“你簡直是······那個什么比喻來著?你以為兵權是拿著玩的嗎?這關系著步陽國上下成千上萬百姓的性命,你就打算拿來做護身符?”
衛臨溪抿緊了嘴不說話。旁邊的管家見狀不對,只好擋在衛臨溪面前,說道:“將軍,這事······”
“成文樹!你以為不在軍營我就整治不了你了?”衛征雙眼一瞪,發怒的樣子令管家想起來他在軍營時發號施令時的嚴苛,頓時噤聲不敢說話。衛征又看看衛臨溪,丟下一句:“你想跪就跪著吧,等你什么時候想明白了再起來。”
“爹,那媛娘的事情怎么辦?”衛臨溪連忙抬頭問道,神色間帶上了一絲急切。
衛征一拍額頭,暗罵自己怎么就生了這樣一個凈會惹麻煩的兔崽子出來,“等消息,明天是他們萬龍寺之行,今天肯定沒法進宮面圣,等萬龍寺祈福之后我去請旨賜婚試試。”
朱家要是真的站在了蘇沐澤那一方,那云非也沒有多大用處了,偏偏自己還將人得罪了,現在就只能去蘇沐澤那里碰碰運氣,希望這個糊里糊涂的少年帝王可以接著犯蠢給兩家賜婚。
衛征正這樣想著,就聽到有人在敲門,用腳踢踢衛臨溪,低聲斥責道:“不嫌丟人,要跪去你房間跪去。”
管家連忙將人拉起來拽走了。衛征這才整理了一下衣服前去開門,沒想到門外面卻是一輕袍緩帶的年輕書生,相貌堂堂,舉止周正,看見他打開了門,恭謹的行了晚生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