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祈福的過程是相當復雜的,第一天入住,第二天皇帝太后和皇親國戚開始禮佛,第三天是百官和及第士子,第四天則是皇帝分批賞賜,以示皇恩浩蕩,中間還有許多細繁的禮節。但這些年來對佛宗的各方面打壓導致儀式簡化非常,開銷由原先的數十萬兩銀子降到了數萬兩,可想而知儀式簡陋到了什么地步,尤其是這次還出現了意外,整個過場更是匆忙急促,竟然在短短一天內就將主要過程走了個七七八八。
眾人心有不滿,但是看著云非鐵青的臉色,也沒有哪個不長眼的去幫對頭佛宗說話——如果說云非還有哪里比較得人心的話,也就針對佛宗這一點了。
蘇沐澤整個過程忒不走心,出錯了好幾處,禮部官員記得頭上冒汗,不住的使眼色給李彥。但是蘇沐澤不知道是不是驚嚇過度,渾渾噩噩的走著流程,耳邊是主持在那里嘰嘰歪歪念著一些晦澀難懂的經文,像是一群蒼蠅在耳邊聒噪。
太后皺眉看著魂不守舍的蘇沐澤,再看看站在一邊的云非,對著朱守山使了一個眼色。朱守山卻是敷衍的點點頭,心里喜憂參半,喜的是蘇沐澤這么軟弱無能,他若得勢,朱家定會輝煌,憂的是這么個窩囊廢,怎么能斗得過云非?
好不容易走完了流程,眾人有序退散。云非似乎不經意間看了蘇沐澤一眼,卻正好撞上蘇沐澤看過來的目光。蘇沐澤習慣性的將目光移開,旋即又罵自己過于懦弱!
云非在心里搖搖頭,旋即離開,這場刺殺必須要查一個水落石出,看看是誰在背后搞鬼,另外還有婚事······
朱守山走到云非身邊,寒暄道:“云相的臉色不太好看啊,是今日過于操勞了嗎?”
云非淡淡的回道:“朱家主應該沒有這么閑吧,有何事不妨直接說明。”
“陛下也不小了,是不是該充實后宮了?”朱守山對著云非那雙陰沉的眼睛,笑得隨和,卻藏不住眼里的那絲得意狡猾,“云相說是不是?不孝有三,無后為大,老夫想丞相總不會讓陛下背這種罪名面對天下民眾的責難吧。”
“陛下未曾及冠。”猜測得到確定,云非心里說不清是輕松還是沉重,身上的傷又開始作痛,攪和的他整個人都有些煩躁。
朱守山但笑不語,拱拱手離去,也看不出來是個什么意思。
因為那群刺客的原因,所以那群士子并沒有按照原先的流程跟在百官后面進行禮佛,而是另行安置。這時候流程也走的差不多了,三三兩兩的往自己的住處走。
趙琦自從知道了自己的名次之后就一直心有疑問,而在昨晚上江玉聞告訴他曾經想要火燒丞相府后,就不是困惑而是驚怕了,還好被人攔住了。
章午一上午就在打量趙琦,心里不滿越加嚴重。他跟趙琦交談過兩三句,趙琦給他的感覺也不過是僅此而已,尤其是兩人之間還有些過節。
老太傅對他說云非不會在這上面做手腳,肯定是趙琦這人有過人之處,雖然趙琦曾經跟傅東來對簿公堂,但是老太傅看起來對這個年輕人還是挺欣賞的,甚至還叮囑他,如果可能交好趙琦,帶他來家里坐坐。
其余的人眼睛也不瞎,都知道這兩人之間的那些過節,尤其是章午跟趙琦說話時,趙琦依舊是端著一副死魚臉不咸不淡的,那樣子誰看了心里都不會舒服。
回到住處之后,這幾人就連忙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卻將房門或者是窗戶裂開一條小縫,觀察著院子里的兩人。
趙琦皺眉看著章午,斟酌著說道:“公子對我有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