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因為云非這一沒去,導致朱媛娘的事情出現了不可逆轉的變化,蘇沐澤當著眾臣的面宣布老太傅臨走前曾經留下遺言,希望他春季完婚。
跟誰完婚?眾人面面相覷,但都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放在了朱家身上,朱守山大大方方對眾人笑笑,其中意味不需多說。
云非回到相府才從云清的話里得知這個消息,本就有傷在身的他頭一暈,眼前一黑就徹底暈了過去,云清連忙讓衛臨溪去找孫長勝。
衛臨溪剛走出拱辰街,就看見孫長勝挎著藥箱子向這邊走來,上前一問,孫長勝本來就是來相府的,“老夫就知道他離開太傅府的時候就是用得到老夫的時候。”
云非身上本來就有傷,后來感染了風寒一直強撐著,風寒還沒有好,結果又去太傅府里折騰了三天,如果云非不出問題他就把家里的那只母老虎休了另娶。
云清很久沒有近距離靠近過云非了,平日里也很少去打量云非,現在云非暈過去了,他坐在床前守著,才發現云非悄然間蒼老了許多,原先的風發意氣全成了沉沉暮氣,甚至正值壯年的時候,鬢邊已經出現了幾根銀發。兩道濃眉從來就沒有見云非舒展過,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眉頭皺的越發緊了,眉宇間留下了淡淡的紋路。
云清記得初見云非時,他還是會笑的,說話也是輕聲細語讓人如沐春風,脫下那層官服之后就成了最和藹的長輩,會教他詩書禮樂,下廚給他紅燒肉,但漸漸的云非就不笑了,隨時隨地的頭疼,無時無刻的冷著臉,成了眾人眼中的閻羅王。
衛臨溪推開門就看見云清垂著眼睛發呆,神情看起來似哭似笑,又摻雜了一些痛悔,種種思緒摻和在一起,讓人難以捉摸思緒。他發現云清特別奇怪,根本不像個活人,木偶一般,說話做事都透著一股濃郁的疏離感。
衛臨溪有時候甚至感覺云清對誰都很防備,就像是一匹孤狼,警惕的看著涉足自己領域的陌生人,隨時準備攻擊,但現在待在云非身邊的他,卻像是普通人家沉默寡言的孩子一樣,帶著點迷茫與痛苦,好歹是有了幾分活人的氣息。
孫長勝徑自走到床邊,云清連忙起身讓開,道:“孫太醫,這次又麻煩你了。”
孫長勝哼了一聲,伸手把脈,云清看了一眼衛臨溪,才消失不久的警惕與敵意再次出現在那雙清湛的眸子中,衛臨溪轉身關上門就離開了。
“據說云相在太傅府跪了三天?”孫長勝問道,知道的多死的越快,但孫長勝心里就跟有只貓爪子在撓一樣,癢得很。他也是聽別人說的,這件事大街小巷的已經傳遍了,所有人又是驚訝又是好笑,最后得出來了一致結論,老太傅是被云非氣死的,云非心有不安怕被老太傅死后的魂魄糾纏上才去贖罪的。
孫長勝也認識云非好些年了,對云非不說了解但也多多少少摸著了一點的脾性,知道這都是無稽之談,云非向來都是無利不起早。
云清搖搖頭,也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不清楚還是不能說。孫長勝摸著自己那一綹小胡子,緩緩皺起來眉頭,再也無心思去想東想西,“云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