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鐵釘飛過去,帕森特手舞足蹈,身上血花直冒,接連慘叫。
本來將艾爾文困在這片狹小天地就是限制他的活動,束縛他的長劍,讓他成為活箭靶子,然而,艾爾文隨機應變,就地取材以攻為守,形式逆轉,他反而成了受害者,弩箭未出手,鐵釘連珠般激射而至,打靶的人成了靶子。
左右是石壁,無法躲避,他只好遮擋要害,手忙腳亂的遮擋,好一會兒才弄明白,可以放低高度,甚至趴在地上,畢竟長劍撞鐵釘,鐵釘射目標的方式,最適合斜向上。
“你很好!”帕特森咬牙切齒的舉起弩箭。
他仰倒在地,倉皇后退,鐵釘子個頭小,他只是些些皮肉傷,但疼痛難忍,不停的流血。
火把雖然還在燃燒,但光線昏暗,密道也因對峙的氣息變得更加黑暗和危險。
“你也不錯!”艾爾文刮下石壁一層外衣,覆蓋釘子,腳踩鋪好的路,追上去。
帕森特倒地,他骨瘦如柴,細細的腿腳仿佛四根樹枝,身手依然猴子一般敏捷,蜥蜴般貼地到爬著走,卻沒有逃出多遠。
難道無路可逃了,艾爾文想著,沒有停下來,繼續一步一步向前挪。
艾爾文舉著火把,帕特森的火把則被扔掉了,黑暗之中,眼神依舊銳利,昏暗的密道,對峙的氣氛令人窒息。
“騎士也愿意給海盜做走狗。”帕森特的聲音忽然響了,十分冷靜鎮定,情緒毫無波瀾起伏。
“為什么不是海盜給騎士做走狗?”艾爾文反問,又向前跨出一步。
雙方幾步的距離,但帕特森的弩箭沒有射出來,胳膊微微往上抬,右手五指輕輕動了動,也是在這一瞬間,對峙的氣氛似乎降到了最低點。
“只有一箭的機會哦,弩弦一響,大劍就會架在你的脖子上,留不留下腦袋,全看本領主心情。”艾爾文淡淡地威脅道。
困獸猶斗,對方一定會拼命,艾爾文不怕受傷,只擔心對方有什么暗手跟他同歸于盡,畢竟這可是人家的老巢。
“你是那個少年領主?來的到快,不過離死也不遠了,有很厲害的人要你的命。”
艾爾文的身體型不像肯特那么高而壯,但也是身材修長健美,此時面對矮小瘦弱,還蜷縮一團,蹬腿后移的帕特森,頗有壓迫感。
但帕特森偏偏語氣平靜,說活并不帶憤怒和不甘情緒,反而像是捎了一句話。
兩邊都稍稍停了停。
如此近的距離,沒射出來的箭,更具有威脅力,向前一步便是雷池。
“那人讓我告訴你……”
也就在下一刻,原本安靜的環境,艾爾文正側耳傾聽帕特森接下來的話語,弩弦響動,箭矢撲面。
空間狹窄,躲閃不了,一手火把,一手大劍,格擋的動作也施展不開。
暴喝的聲音陡然拉起來,艾爾文健步高躍,稍低下去的氣氛陡然拔升至頂點,左右格擋不成,劍刃切箭矢太奇幻,急中生智,長劍翻轉,劍面成了蒼蠅拍,砸下。
火把晃動,人影晃動,叮的一聲,火花濺射,箭矢橫飛。
黑暗中,帕森特轉身逃向遠處。
不能給他上弩箭的機會,念頭一轉,艾爾文快步追上去。
黑影撲面,轉劍上刺,轟——頭頂黑影應聲破碎,是一個壇子,盛滿海水,成了落湯雞,而且還是咸水雞,渾身澆個通透。
火把也著了道,手柄都是水,火焰奄奄一息幾乎熄火之后,搖曳幾下才緩過氣來。
“砸死你,小東西。”
又有幾個罐子飛來,破碎之后,腳底泥濘,艾爾文全然不顧,身體像拉滿了弓的弦一樣,陡然撲了上去。
身體陡然一輕,下墜那一刻,艾爾文的第一反應就是滑梯,至少六十度的坡度,四周濕滑,身體向下,長劍升起卻夠不到洞頂,側劈,狹窄的空間,雙手大劍難橫起,根本無法阻擋失控之勢。
縱然擎著火把卻毫無用處,黑暗密道之中,如同蒙眼狂奔,勢能越來越大。
失控了。
不知道下一步是什么在等待。
想起帕特森平淡的語氣,鎮定的神色,似乎有所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