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錢幣不僅僅掉進了海里,侍衛們不斷從袖口、靴子里倒出錢幣,甚至有侍衛解開了鐵鎧……
平時,最受大家歡迎的東西,這時候居然成了大麻煩,許多人都罵罵咧咧,讓艾爾文覺得好笑,這些家伙居然還有不喜歡錢的時候。
侍衛們都不及艾爾文從“滑梯”下來是動作瀟灑,姿勢優美,毫發無傷甚至還有戰績。
留在洞口的那道門檻也讓不少人栽了跟頭,侍衛們或多或少都受了一點傷害,什么樣子的都有,有幾個人崴了腳,有幾個人在揉擦手腕肩膀,隊長似乎扭了腰,而巴克雷倆腿并得緊緊的,不停的搓,應該是撞到要害了,其余的人臉上或多或少的有些擦傷,嚴重點的頭破血流。
清理自己的同時竊竊私語。
“……海妖,巨獸……”
“不是巨獸,是美人魚。”
“對,是美人魚。早就聽說過,沒見過!一下子見到一個大的,啊,領主真是厲害,我們收拾幾個雜毛海盜的功夫,他捕到一條美人魚!”
“不是美人魚,沒有一片魚鱗,還是巨獸,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領主大人做到了,她在大海里那里戲水呢?”大家一起瞅了一眼海面,人首鯨魚尾的赫澤爾龐妮跳躍,翻騰,在山洞外嬉戲,不亦樂乎,鯨群也圍攏起來湊熱鬧,幾十條水柱一起高高升起,沖向天空,場面極其壯觀。
“巨獸難馴服,最怕反復無常,逃走是一大損失,一切白費,反噬則能要了人命,放她走,她都不走,應該是要死心塌地效忠領主大人了……不用鎖鏈!更厲害!”
人來人往,侍衛海盜收拾狼藉,抬箱搬柜,低聲交換著想法,流漏出對少年領主的欽佩情緒,互相感染,士氣振奮。馬洛走過,他半邊臉一片淤青,下“滑梯”的時候摔的不輕。
“夢里總想把壓著銀安娜和飛龍,等它們鉆進老子的褲襠才發現,原來這么的折磨人。是錢就去錢袋子,贓錢就是喜歡去臟地方……”
他抖動上衣和褲腿,銅幣銀幣稀稀拉拉往下掉,左右看看,都是男人,索性放心大膽地解開腰帶,在前面,特征明顯的地方摸摸索索,居然掏出一枚銅幣。
艾爾文看到變形的折面上,居然夾著一根黑毛。
“這個小飛龍膽敢趴在上面咬我。”信手彈掉銅子兒,然后,還沒完,壯漢的手又伸向了后面,又掏出一枚染上金黃之色的銀幣……
“安娜居然這么能鉆……那叫一個酸爽……”
艾爾文惡心的想要吐,咒罵一聲,這個沒擦干凈屁股的家伙,一臉嫌惡的側了側身體。
他不打算理這個言語粗魯,沒臉沒皮的家伙,注意力都在侍衛遞過來的一封信上。
信來自黑寶石島,一個因為盛產黑寶石而聞名的寶島,法羅蘭的海圖上有它的一席之地,距離此地也不過三百蘭里而已。
信上說,島上發生暴亂,防御力量都被壓縮在唯一的城市寶石城里,正是他們洗劫海邊的大好時機。
是一個叫特索魯的海盜,金盆洗手之后,隱居黑寶石島做點小生意,看到機會難得,相約帕特森,聯手干一票大的。
“不要誤會,一枚銀幣而已,大家都是這么說的,小人無意對我們的王后,您的母親不敬……”
艾爾文收起信箋,手按劍柄,扭頭怒道:“不要,胡說八道!她,是我們的王后不假,但,不是我的母親,后母而已。”
老媽的英雄事跡膏澤后人,艾爾文與安娜王后之間勢同水火。那個女人的陰影之下,他封不上高爵,拿不到豐腴的領地,甚至可能活得太久都讓她頭痛心口痛,銀沙的刺殺,那個女人絕對脫不了干系。
同樣艾爾文巴不得她早點跟塞巴斯蒂安家的先人一樣,早點封進石墓之中。
內心厭惡的無以復加,可馬洛這么說,就是嫌自己的石頭太長了。很奇怪,馬洛雖然沒規矩,卻并不是沒腦子,這么荒唐不經的話說出口,似乎在故意激怒他。
難道他與王后有仇?即便如此,也沒必要圖一時痛快,不留口德。
“哦!誤會,誤會,是個誤會。”馬洛樣子頗為窘迫,深深地鞠了躬,然后訕訕地道,“您是個王子……該有的尊重還是應該有的,是個誤會,請大人原諒。”
“滾!”艾爾文冷冷地聲音帶著一絲怒意,卻不是真的生氣了,而只是想要趕走馬洛,擺脫這種虐心地糾纏。
“誤會,誤會……”馬洛一路小跑地逃了。
看著馬洛的背影,艾爾文陷入沉思,事出反常必有妖,馬洛刮哪路妖風,他一時沒尋到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