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臣等也已經討論過。”崔知溫決定投桃報李,便不假思索的道,“西陲駐軍口糧可由劍南道、鄰南道之鹽商輸送。”
“關中糧可由淮南道、江南道之鹽商輸送。”
“北境以及東安都護府駐軍之口糧可由河南道、河北道之鹽商來輸送。”
“如此,劍南道、鄰南道、淮南道、江南道以及河南道、河北道府庫之余糧,便可以順利運抵關中、西陲、北境及安東都護府。”
“從此,關中及四境再無缺糧之虞。”
“此議甚妥當。”武則天欣然點頭道,“至于解送多少糧食換多少鹽引,具體就由尚書省諸司核算之后確定,但是速度一定要快。”
“邊境不靖哪,尤其是安東都護府。”
“剛接到急報,新羅人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裴炎終于找到說話的機會,沉聲道:“太后,眼下西陲北境皆有戰事,委實不宜再在東邊再啟戰端,不然我大唐便是三面受敵,再雄厚的國力只怕也是招架不住,何況眼下我大唐之國府已經是空了,連本月的俸祿都還沒有著落。”
武則天點頭道:“接下來再要討論的就是這事。”
說完,武則天的目光就掃向裴紹卿,接著說道:“裴司丞,你們守捉司的賬上現在總共有多少錢?”
“太后問這個做什么?”
裴紹卿立刻警惕起來:“守捉司賬戶上的錢要用于守捉城,萬不可挪作他用。”
武則天道:“你只要告訴在場的閣老,現在守捉司的賬上總共有多少錢就好。”
“不清楚。”裴紹卿直截了當的拒絕,“臣得回去核算過才知道賬上有多少錢。”
“哼,你不說孤也知道。”武則天悶哼一聲又道,“拿一千冊暇疵詩集當傳世孤本騙了七十五萬貫,舉辦花榜盛會又撈了兩百萬貫,還有偷賣正版詩集,足足賣了兩萬冊,這又是一百多萬貫,加起來怎么也得有四百萬貫吧?”
聽到這話,除了劉祎之之外,其他八位宰相立刻懵在那里。
什么情況?合著他們買的有暇疵的祥瑞詩集并不是孤本哪?而有一千冊之多?裴紹卿這狗奴坑人哪!
當下包括劉仁軌在內,八位宰相紛紛轉頭對裴紹卿怒目相向。
要是眼神能殺人的話,估計這會裴紹卿的身體已經千瘡百孔。
裴紹卿不在乎宰相們的目光,卻在乎武則天的伸手,干嗎呀,這是想要打劫哪?
當下裴紹卿忙不迭的叫苦道:“太后,賬可不是像你這么算的,你說的四百萬貫那屬于是銷售額,還得扣除成本才是最后的利潤。”
“祥瑞詩集的油墨、木活字還有紙張,全都需要錢。”
“還有守捉司那么多守捉郎,還有賣詩集的推銷員,都是要拿提成的。”
“還有花榜盛會的籌備就更是需要錢,別的先不說,只是供一千多名士子白吃白喝三天就花了不少于三十萬貫!”
“所以實際利潤就一百萬貫。”
“一百萬?”武則天哂然道,“真當孤什么都不知道?”
說此一頓,武則天又沉聲道:“利潤至少也有兩百萬貫!”
聽到這里,劉仁軌、崔知溫等幾個宰相便再次面面相覷。
他們是真沒有想到,這才幾個月時間,守捉司居然真就富可敵國。
遙想當初,裴紹卿在紫宸殿上說他能養活全部守捉城幾十萬守捉郎及婦孺,他們只當是個笑話,可是如今看來,卻就要成為現實!
以守捉司現在財力,差不多真可以養活幾十萬守捉郎以及婦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