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神仙居一號院。
裴紹卿邀請了韋承慶、劉思立還有裴匪舒小聚。
一號院沒有建自雨亭,所以只能拿冰塊來消暑。
但既便有仆人不停的往閣樓里送冰塊,也還是感到悶熱。
“這鬼天氣,真熱啊。”韋承慶忍不住埋怨道,“往年到了八月,天氣就轉涼了,可今年卻似比六月還熱,真見鬼。”
“今年見鬼的事情多了去。”
劉思立說道:“前幾日洛陽下了場雹子,比雞蛋都大!”
韋承慶便道:“誒,你們說這會不會是上天在向我們警示什么?”
“韋兄慎言。”裴紹卿說道,“天道的事,我們又豈能妄加揣測。”
“也是,我們管這些做什么。”劉思立道,“我們只要上直當差,下直享受人生,如此就夠了,別的事情一概都不要過問。”
“說的容易。”韋承慶嘆息道,“辦不到啊。”
說到這一頓,又對裴紹卿說道:“裴兄弟,你那到底怎么回事呀?”
“什么怎么回事?”裴紹卿道,“你這沒頭沒尾的,鬼知道你在說什么?”
“裝,還跟我裝?”韋承慶道,“明知道我說的是經史子集的事,你不會真打算以兩百貫的價刊印五千套吧?”
“那有什么辦法?”
裴紹卿苦著臉道:“太后都發話了,我特么敢不聽?”
“那你不得賠死?”韋承慶皺眉道,“少說也得賠上一百萬貫吧?”
“我剛才不說了,這是太后發的話,別說一百萬貫,就是一千萬貫我也得賠。”裴紹卿嘆息一聲,又道,“不然小弟我小命不保。”
“言重了啊。”韋承慶道,“太后對你可是寵信得緊。”
劉思立問道:“裴兄弟,你說句實話,刊印一套經史子集的成本到底要多少錢?”
“我不是早跟你們說了,至少四百貫!”裴紹卿說道,“運氣不好,比如說刊印這一版時出現了什么紕漏,就可能五百貫都打不住。”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是混職場的基本素養。
跟韋承慶、劉思立就是狗肉朋友,一句真話不能有。
跟劉祎之、狄仁杰他們就不要有保留,要待人以誠。
在武則天面前就一定要當個財迷,賺錢是唯一嗜好。
“裴兄弟,你可是把我們坑苦了。”韋承慶苦笑道,“這次以裴氏為首的世家聯盟算是跟劉閣老杠上了。”
“為了截胡這五千套經史子集,”
“世家聯盟籌集了五百萬貫哪!”
“韋氏分攤到四十萬貫,所以我們家得出兩萬貫!”
“這可真是要了我們家的命了,我們家哪拿得出兩萬貫這么多?”
裴紹卿道:“兩萬貫對你們家來說還不是小菜一碟?現如今不比以前了,以前黃金和白銀都不讓流通,可是現在都能用了。”
裴匪舒道:“就是,兩萬貫不就區區一百多斤黃金?”
“裴少府言過了啊。”韋承慶擺手道,“我們家可真拿不出一百多斤黃金,得東拼西湊才能湊齊這筆錢。”
“不說了,不說了。”
劉思立道:“我們還是打麻將吧。”
“打麻將啊?”韋承慶道,“那這回只能打十貫底。”
“行,十貫底就十貫底吧。”劉思立道,“快些洗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