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洗著牌呢,裴匪舒忽然又說道:“誒,你們聽說沒,裴大將軍病重了?”
裴紹卿聞言,正在洗牌的動作便是一頓,只是病重嗎?看來只是個警告。
韋承慶也道:“不會吧?昨天我在皇城中見著裴大將軍,看著挺硬朗的啊,怎么突然間就病重了?”
“這有什么?”
劉思立說道:“裴大將軍六十多歲的人了,風燭殘年了。”
“說的也是。”韋承慶喟然道,“所以說呀,這做人最沒意思了,最不值當,說不定哪天倒頭躺下就再也起不來,就過去了,錢財再多、妻妾再美,兒孫再孝又能怎樣?還不是什么都帶不走?做人,真的就是一場空。”
……
轉眼間又是半個月。
時間來到了九月初。
裴炎下了直回到家,便把裴忠叫到了書房。
“怎么樣?”裴炎沉聲道,“彌勒教那邊有回復嗎?”
“還沒有。”裴忠搖搖頭道,“估計是沒有什么進展吧。”
裴炎問道:“我跟你說的那幾個辦法,全都嘗試過了嗎?”
“都試了。”裴忠點點頭道,“色誘、利誘還有威逼都試了,結果非但沒成,反而招致漕幫的殘酷報復。”
“放火燒也是不行。”
“彌勒教的臥底根本進不去。”
“守捉司的防衛就這么嚴密?”裴炎皺眉道,“真就一點空子都沒有留下?”
裴忠道:“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守捉司的防衛如此密不透風,足見有不可告人之勾當。”
“阿郎,你的推測應該是真的。”
“此事十有八九就是一個圈套。”
“一個裴紹卿精心設計的圈套。”
“其目的還是為了誑我們的錢。”
“這狗東西!”裴炎恨聲道,“真鉆錢眼里了。”
裴忠又問道:“那這次我們還要搶買經史子集嗎?”
“買還是要買。”裴炎嘆息一聲,又道,“不買能行嗎?”
“是啊,不買還真不行。”裴忠也嘆道,“要是真讓這五千套經史子集落在了劉仁軌的手里,并且免費贈送給國子監還有各州的州學,麻煩就大了。”
裴炎道:“還找裴匪舒,也只有他能跟裴紹卿說上話。”
裴忠叉手說道:“喏。”
……
是夜,一眾世家的家主再一次齊聚裴府。
“諸位請肅靜。”裴忠示意一眾家主安靜,又說道,“裴少府已經去守捉司找裴紹卿,不出意外,應該沒什么問題。”
“不過價錢別想便宜。”
“裴紹卿就是個財迷。”
“所以,各家還是按商量好的份額交錢吧。”
整個西花廳瞬間就陷入沉寂,所有人都噤聲。
這可是整整五百萬貫,一個說出來都能嚇死人的數字。
既便分攤到每姓頭上,也是一個巨大的數字,不是說湊就能湊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