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行所的大人....還有陰陽師大人?”老頭不太標準的行了一禮,不明白怎么突然有大人物找上門來,尤其是陰陽師上門,該不會村子里鬧鬼了吧?
近藤盯著他,目光威嚴,老練的盤問道:“我問你,這附近有沒有什么地方,隱居著人?尤其是女人。”
他按著秦明吩咐,詢問著,雖然有點奇怪,但基本意思算是表達清楚了。
“有....”老頭指著南方:“順著河流過去,就能看到,依山傍水的一間屋子,是個生了很多孩子的母親,時不時還會到村子里購買米糧,應該是個被丈夫拋棄的可憐人吧....”
近藤勇不禁側目,還真有這么個人。
“帶我們去。”他沉聲道。
“是!”老頭很畏懼奉行所的大人。
秦明上下打量了一番老頭,從肢體語言等細節分析,他不像是知情人,看來姑獲鳥雖然有實體,與人類有接觸,甚至都有貿易來往了,依舊很低調,算是比較安全?
到了地方,一間普通的木屋,除了占地極大,還有著一片寬闊的庭院外,再無特別之處。
“就是這里了。”
“這里?”近藤勇很難想象,這么一個普通的地方,竟然住著一個搶走無數孩童的窮兇極惡之徒。
“進去看看。”
秦明看見庭院里飄蕩的小鬼,屋子里卻是一片灰蒙蒙的,似乎有什么特別的東西。
他靠近近藤,壯著膽子進到了屋子里。
整個屋子都是普通的木制材料,墻壁上胡亂畫著些圖案,就像是小孩作畫,地上,桌案上,全是散落的玩具,有類似陀螺一樣的“獨樂”,有女孩子喜愛珍藏的“押繪羽子板”,幾個風箏,畫紙牌,以及江戶極為流行的“助六“玩偶。
都不是嶄新的,很破舊,但全都經過了認真的修補。
“除了玩具多了點,是個很普通的屋子,可我怎么感覺這地方好詭異。”
四周沒有鬼怪,外面的鬼怪,也不敢進來。
正是這樣的場景,更讓秦明心中發寒。
讓鬼怪都害怕不敢進入的屋子?
這不是和咱安倍家的大宅子一樣了么?!
稍稍深入一些,有近藤勇在身邊,秦明還是比較安心的。
進入一間房間,他忽然停下腳步,猛地扭頭朝旁邊看去,總感覺有一股視線,正在看著他。
這間房間的正面墻壁,劃分為兩個龕,一邊是床之間,掛有壁龕,一邊是違棚,置有多寶格架,正中間則是一張面具。
原來是面具啊....
準確來說,是能樂面具,這東西看得比鬼怪還要嚇人。
白面紅唇,眼睛細長,眉毛挑起,黑線點綴成發絲,看似是微笑,眼角卻如泣如訴。
能劇不是普通的戲劇,能劇中的角色,也并非普通的人。
能樂在后世約保留了240多種曲目,其中大多數為人鬼對話,而劇中的角色,也盡是些為情愛所困、抑郁而終的女孩,或是受詛咒變身為蛇的少婦、在戰爭中捐軀武士的亡靈。
全都是“非人”角色。
為此,能樂又被稱為鬼怪的藝術。
“咦,怎么有人?”
“里面的人快出來!否則我將以奉行所的名義,對你進行適當處理!”
一男一女兩個聲音,將秦明嚇得不輕,他不露痕跡的稍稍側向近藤,往門口看去。
原來是松平容保和千葉佐奈子。
秦明松了口氣,可走出屋子,一顆心又懸了起來。
大隊人馬中,有一個中年女子,即非松平容保帶來的奉行所同心、岡引,又非佐奈子帶來的道場打手。
而且女子懷里,還抱著一個已經沒了氣息的男孩,正是離世的助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