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清老爺、蓮花大士、灶王爺、財神爺……”她掰著手指頭一個一個算。
“沒有土地神?”
“什么神?”
“你沒聽說過土地神?”
“我想起來了,你說的是不是路兩邊的小廟?現在連母雞都不在里面下蛋了,早就被拆了,我們才不信什么土地神呢。”袁關娘嫌棄的說。
“為什么不信?”
“我不知道,反正我們這兒的人不信他。哎呀,你好好的提什么土地神啊!你快說他的條件是什么,快說啊!”
我有些茫然。
如果鷓鴣的百姓不信奉土地神,那我就是個普通人,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
看來我還是要現實點。
長在綠家過了很多不現實的飄蕩生活,現在來到第一站鷓鴣,我好像漸漸懂了所謂的現實。
現實就是,你時常感到挫敗,和身不由己,你身上不斷變化,去適應不喜歡的環境,將一切變成習以為常,再去接受,且樂在其中。
我其實不如表現出來的那樣無所謂,我只是習慣用平靜或平淡去掩飾心底的想法,這個習慣從小養到大,刻進了骨子里,無論如何改不掉。表姐一直很羨慕我這個性子,她說這才是綠家需要的族長性子。不過她也就是說說,從她的眼中我沒看出羨慕,只看出自得。
“神明顯靈要做儀式,我們得表現出對神明的敬畏,你們去寺廟祈福不還是要沐浴焚香嗎,見神明更得講究些。”我嚴肅的說。
袁關娘眨眨眼,“那我們就做!”
我踢了踢腳腕上的鏈子。
“可是我不方便,神明聽到它的聲音,會以為是地獄的惡鬼來冒犯,他就懶得出現了,所以這個得打開,我才能更好的做儀式。”
“打開——這不行!”
袁關娘警惕的倒退一步,指著我瞪眼,“你還沒死心對不對!你想逃跑!”
我很平靜。
“大門被你娘鎖著,我從哪兒跑?”
“還有墻啊!”
“墻頭那么高,我腳上帶枷鎖怎么上的去,你以為我是你嗎?”
趁柳氏不在家,有時候會翻墻溜出去的袁關娘臉紅了。
“你到底要不要看神明,再墨跡我就走了。”我說著就轉身要走。
“要看!你別走!”她忙抓住我的手指,“可是,我不知道娘把鑰匙放哪兒了。”
“也許你爹知道。”我出主意。“問你爹去,你這么聰明,一定能問出來。”
先給她一個甜棗,她喜歡人夸她。和我小時候一樣。
“那是!我們家我最聰明了!爹爹昨日教我認字時還說我孺子可教呢……”她還說上癮了。
我打斷,“還去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