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里一絲輕蔑如此明顯,以至于柳葉想反駁卻張口無言,不由悻悻。柳桃站起來:“你安心等著做新娘吧,姐姐會讓你八臺大轎的出門。”
出門李春就對柳桃說:“我背你回去。”柳桃笑著趴他背上,一邊問他:“小春哥你真去揍盧溪月了?”
“當然,難道我還是去請他吃飯不成。”李春見到柳桃從市舶司住所回來無精打采的,很明顯跟倆老口嘔了氣唄。盧溪月又糟蹋了柳葉,而柳葉和柳桃有六七分的相似,這里面就叫人有種微妙的不爽。于是他怒氣沖沖直奔市舶司,找到盧溪月劈面就是一拳。
盧溪月這文弱書生怎禁得他動粗,一拳就滿臉開花,倒地不起,李春緊接著又是乒乒乓乓幾拳,周圍人慌忙抱住他:“再打人就沒了,姑且饒他一命吧。”盧溪月被他打斷了肋骨,他猶嫌不痛快。
李春一邊走一邊發牢騷:“咱們不要管他們的破事了,你只是她姐姐又不是她娘。”
柳桃蹭蹭他的背,把眼淚擦在他衣服上:“我爹娘糊涂,只會把小葉兒拐進坑里去。盧溪月必須娶她做正妻。我不會讓他這樣白白欺負了小葉兒。”
回來喝了湯藥柳桃睡了,李春坐在床邊給她扇扇子,一會兒聽外面說燕侯有事找他。他叫李四看好了院子自己就施施然往暖玉院而去,沒什么新鮮的,還是板著臉的爹和拿著帕子不時揩揩紅紅眼圈的后娘。
他聳聳肩,能不能換個花樣。因為不想浪費時間不等燕云開口他主動一口氣說:“是我去揍的盧溪月,沒什么理由,我就是想揍他而已。他長得不合我的眼,我見到就不舒服,見一次只能揍他一次。”
燕云目瞪口呆,侯夫人啜泣一聲,卻不敢大聲,只哀哀看向侯爺:“侯爺,這可不是妾身胡說了吧。大公子視我為眼中釘,這樣折磨我、還有我無辜的珠兒寶兒,干脆侯爺賜給妾身一條白綾好了,免得大公子有朝一日對我動手。”
燕云還沒慣常一句“無知婦人”出口就聽李春嘖了兩聲,那一雙杏子眼微微挑起,毫不避諱的打量著侯夫人,他正是年少,比之老爹有種額外的少年意氣,“我爹滿足不了你嗎?你在這里公開說我折磨你、對你動手,我怎么折磨你了?又動的什么手?難怪你會讓那煙花女子進府來做下人,嘖嘖。不過放心吧,我對你這種只會哭的老女人沒興趣。”
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調戲繼母,燕云被震驚了,侯夫人悄無聲息暈了過去,不暈她就只能去死了,這話要是傳出去她就沒活路了。過于驚訝燕云反而沒想到要打殺這樣出言不遜的孽障,只結結巴巴問:“什么煙花女子?”
當聽到李春添油加醋描述侯夫人給盧寶珠的侍女中竟然有兩個是妓·院里逃出來的青樓女子、還被老鴇找上了門,燕侯沒去想這里面合不合情理,只氣得在房間里直轉圈圈,一疊聲的:“糊涂!糊涂!!怎會如此糊涂!!!”
燕云自是知道侯夫人是完全不通中饋的,因而他后院簡單無比,人手也不多,就是為了侯夫人好打理家務,結果這樣她都鬧出笑話來。他毫不懷疑侯夫人被中人騙了之流,因為在他看來侯夫人智商也就如此了。平時當著傻傻的小寵物逗弄著他覺得很有趣味,現在卻深深覺得懊惱和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