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暗中點點頭,更加自信了:“你們又不分開,日常也不說要苛待她,關起門來還是倆個人想怎么過就怎么過。其實男人的寵愛才是真的,多少主母頂著個名頭守著空蕩蕩的閨房,姨娘小妾說來名聲不太好聽,可是平南伯家的紅姨娘二十年一日得伯爺寵愛,世子也是她所出,還有關西侯家的郭姨娘······“
燕云推心置腹和兒子進行一場男人和男人之間的對話。“京城里也沒人去關注一個姨娘的身世。說來倆姐妹分別跟了你們倆兄弟,倆個都是寵妾反而還說得通些,別人也會覺得柳家女兒必定是麗姝,反而抬高了她倆姐妹。”
李春面露恍然大悟:“老頭子你果然多讀了書,你看你多會說啊,我這下可真的明白了。”
燕云老懷大暢,可李春迅雷不及掩耳的劈手把桌上的攢盒朝他面門砸去,罵道:“我現在真明白了,就是我倆始終尿不到一個壺里。各過各的吧,我去占城也行呂宋也行,我不要你什么好處,只求你別來煩我就行。”
里面的瓜子果兒什么的天女散花般撒了燕侯一身,沉甸甸的黃銅的盒子“咚”的一聲雖然沒砸出血來,但燕云眉骨處卻被砸得高高腫起一塊。“孽障、你要弒父不成!”燕云捂住眉骨氣急敗壞。
“你只別逼急了我。”李春冷森森的一句。
那天晚上海面上船首上那個朝著他瞄準的畫面一瞬間閃回。燕云看著他背影喊道:“你現在不從等進京后叫你另娶的只會更多。你以為你那外家是真心實意站你這一邊嗎?等著看吧,你外祖早已把你什么表妹都準備好了,到時苗娘娘直接賜婚下來你那心頭肉不讓位也得讓,小命保不保得住還是一說。”
李春停了停腳步,恢復了那懶洋洋毫不在意的聲調:“不勞你操心。”
晚上小夫妻依偎著說話兒,李春玩著柳桃的頭發:“我想過了,你留下也好,這里熟人也多,白琪和靜哥都在,有事也找得到人幫忙。京城我們兩個都沒去過,這些什么這個老爺那個太太的叫人頭暈,何必去到處受氣。”
柳桃這段時間精神損耗過量,只迷迷糊糊的“嗯”一聲,眼睛也不睜的說:“那你也把脾氣收一收,遇見不對盤的就想著遲早要回來的不跟他們見識,不要跟人吵嘴,沒意思。”
“是啊,沒意思的事情不做就好了。”李春側身看她睡顏,忍不住的手賤,去戳一戳她的面頰。
燕云在上報的奏章中提筆把有功之臣一欄里盧溪月的名字抹掉,雖然兒子把自己氣得死去又活來可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沒得真心反而對別人的種好的道理。
更何況燕云也突然覺得要是盧溪月真有一天羽翼豐滿,自己大兒子魯莽小兒子平庸,都不見得轄制得他住,還談什么所用。而且盧溪月擺明了車馬和他娘不和,所以不用指望侯夫人那點骨血親情羈絆住他,倒是剪掉他翅膀、圈養在檐下才更實際些啊。
燕云搖搖頭,第一次反省是不是做大人的有問題,要不然為什么他們夫妻兩人的孩子都是這種六親不認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