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這個表姐相處一晚,又在山上一同采大半天蘑菇,她已經看出這個表姐是個懂事能干的。
自己是穿越過來的自帶金手指,這個表姐才是真正的能人。
無奈豬隊友太多,她一個小姑娘再勤快,也扛不起四處漏洞的家。
她不想表姐變成大嫂,也不想這個小姑娘辛苦一輩子。
江團扶著渾身顫抖的柳芳坐在石墻邊,輕聲道:“芳姐,你別生氣了,趁著現在有你二姑在家,有什么話你就說出來。”
柳氏是柳黑林的二姐,是毛氏的姑姐,她肯定要管的。
柳芳搖頭,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爹又不管,沒有人勸得住她,沒有人!”
奶奶在時,娘就這樣,只聽外人挑唆,老是覺得自己嫁到這里是虧了。
奶奶癱在床上的最后幾個月,娘就忙不迭的要給自己定親,只想著自己出嫁后,她就能天天吃香喝辣走親戚。
江團掏出手絹替柳芳擦眼淚:“芳姐,你都沒有試過,就這樣篤定認命了?”
旁邊兩個婦人也在勸:“二丫,有你二姑在,你有什么委屈就說出來,你娘不疼你,你二姑總要疼的。”
她們也看到二丫整日的辛苦,平時也會勸著說著,可毛氏像是吃了**藥一樣,什么話都聽不進去,只認趙家那個堂姐,甚至連自己的兒子都不管。
那邊是堂姐妹,這邊是親娘倆,外人說多了反而討人厭。
要是柳慧能多幫一下黑林,這個懂事的侄女以后的日子也好過一些。
江團一把拉起柳芳:“對,找我娘去,今天我就要看她怎么說。”
話說得斬釘截鐵,好像有委屈的是她,而話中的那個“她”是柳氏。
江團跟柳芳到時,柳黑林家院子里站著大大小小十幾個人,幾乎在家的全部到了。
柳氏坐在一根長凳上,胸口劇烈起伏著,江景文站在身邊替她順氣。
在她的對面站著毛氏,一個背簍已經被塌扁,青青紅紅的刺萢撒落滿地,有些被踩爛,在青石板上留下暗紅汁水。
早一步趕到的柳黑林和鐵頭,一個抱著腦袋蹲在地上,一個怒瞪著毛氏,卻一句話都說不出。
最正常的大概是柳大舅,正把四處滾落的山筍撿到檐下。
家里再鬧,還得過日子,這些筍干得賣錢。
此時有年長的叔公大娘在勸架。
大娘道:“鐵頭他娘,這才是你的家,你不能為了女兒不要兒子。”
毛氏叉著腰一臉兇惡:“誰說我不管兒子了,這些年不是我拉扯,難道是你家管飯養大的?我拿自家的東西,干你們什么事,還不是因為你沒得到,就攛說我家不安寧。”
叔公苦著臉搖頭,這個毛氏從來都不是個講道理的。
黑林娘在時,他們這些長輩勸也勸過,罵也罵過,黑林娘甚至還打過,可偷東西這個毛病始終不改。
周圍鄰居也厭了,總不能把人家媳婦抓去沉塘,只要不偷自己家的就好。
今天鬧起來,還是因為柳氏這個十年沒回來的姑姐。
上午閑聊時柳氏看見一個長輩還穿著厚重的粗布衣服,就想到自己給娘家帶的布匹里有輕薄的細棉,準備分兩尺讓長輩做一件貼身汗衫。
等她回來一找,什么都沒有了,正好毛氏回來,于是拉住一問,這一問就捅了馬蜂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