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來,只知道吟詩作賦,舞文弄墨的皇帝是被人攛掇了。
云相呢?為何不出面阻止?
好簡單的想法,一句話就要錢,也不想想,那些高門顯貴如何能讓人動他們的錢袋子。
就在這時,袁縣令終于從后面過來,還來不及見禮,堂上人又開始新的一輪責問。
短短幾天里,這樣的事在各府各縣都在發生。
面對這樣荒唐的旨意,有人壓下不發。
有人像鞏密縣令一樣,把事往外一拋就稱病不出。
也有人借機開始強征,從中大發橫財。
頓時原本清平之地也處處烏煙瘴氣,人人自危。
京城福王府后花園,這里沒有姹紫嫣紅,沒有百花嬌艷,只有一小片綠油油的菜地。
一個四十歲左右,青衫布衣,面容白皙的中年人正拿著鋤頭,小心翼翼給每棵小苗松土。
正當他從旁邊的小水桶中,用精致小銅勺舀水澆苗時,從旁邊的游廊急匆匆過來一個青年人。
那青年二十歲年紀,頭戴銀冠,腰纏玉帶,身著華服,美如冠玉,氣質高揚。
還沒有走到中年人的旁邊,青年就難掩興奮開口道:“父親!”
中年人抬頭沖他擺擺手:“回屋再說!”
年輕人忙上前接過鋤頭,轉身交給已經從隱秘處過來的護衛,又親自從早備好的暖壺倒水伺候中年人洗手,這才一同前往書房。
等小廝送上香茶,福王爺才開口道:“宇兒,外面有何消息?”
錦衣青年從懷中取出一封密函:“一切正如父親所料,那位心急了,已經采信孫先生幾人的話,開始強征秋稅。現在民意沸騰,怨聲載道。”
福王爺沒有接密函,只是捋了捋自己的短髯,臉上平平淡淡。
他沉聲道:“水可載舟更可覆舟,民富國強。
宇兒,你以后一定要記住,上位者,當以黎民為重。
你六皇叔那里,恐怕馬上也有動靜。”
這樣的結果早在意料之中,八弟雖然坐上皇位,卻他素來不查民間疾苦,又跟云良分歧。
六弟那邊已經暗中收住北翎軍,正通過軍餉施壓,只要機會一到,就要起兵。
內憂外患之際,定要昏招頻出。
河蚌相爭漁翁得利,自己不直接參與其中。
只從被人輕視的文人農戶入手,就可以撥動局勢,讓他們斗得你死我活。
只是……唉!皇權更迭向來都是腥風血雨,骨肉相殘,只能可憐老百姓了。
看出父親對即將到來的戰亂心有哀傷,宇世子寬慰道:“父親且寬心,如今有二弟正在新北府一帶施藥救民,百姓雖然受苦頗多,還沒有出現瘟疫流病。
不過也只有父皇宅心仁厚,才會想到黎民安危,六皇叔那里他們已經開始調兵。”
聽到這里,福王爺嘆息一聲:“兄弟相殘何時了,宇兒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對待弟妹。”
聽到要自己善待弟妹,燕子宇臉上露出輕松笑容:“父親放心,兒子只有子陶一個弟弟,定會守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