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幾個修士,都是登潮港周邊的人,名氣不大不小,和侯家有點交情,見此自然拱手客套。左凌泉和上官靈燁也沒表現出異樣,跟著頷首示意。
謝春桃完全不了解局勢,只能隨機應變,點頭回禮,然后問道:
“侯公子這是在?”
“哦。今天叫賣結束,幾位道友沒遇上合適的靈獸,讓他們白跑一趟,實乃怠慢,我便想著請幾位道友去四象山莊的獸園挑選。船已經準備好了,都在這閑聊等著謝姑娘醒酒;過去也就一天時間,還望謝姑娘能賞個臉。”
修行中人能不眠不休,一天時間,和尋常人飯后出門遛個彎區別不大。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謝秋桃見上官靈燁也跟著過去,也沒得拒絕,笑瞇瞇道:
“侯公子實在客氣了,能登門做客是侯公子給面子,哪有我賞臉的說法。”
侯冠見此也不多說,招呼諸位賓客起身,便一起前往河畔的游船。
侯冠待人接物的火候極為老道,距離把握得很好,并未一直跟在謝秋桃跟前,只是走在前面帶路,沿途介紹周邊風景。
謝秋桃跟在人群后方,慢慢的就和左凌泉兩人走在了一起,轉眼看向上官靈燁肩膀上的團子,和第一次見面似的搭話道:
“道友這鳥真漂亮,我能摸一下嗎?”
上官靈燁自然也做出攀談結交的模樣,把咬著翅膀尖兒的團子捧起來,讓謝秋桃隨便摸。
左凌泉喬裝的身份,是太妃奶奶的男人,這時候自然不好主動和女修套近乎,只是緩步行走,聽著兩人裝模作樣地客氣交談。
登潮港位于入海口,要去澐州臨海郡,得從澐江逆流而上進入支流,再前行七百余里,才能抵達侯家的四象山莊。
近千里路程,乘坐的游船自然不是俗世船只,無風自動速度很快,船上還有各種游樂設施供船客消遣解悶。
一行人都是修行中人,也沒有沿途賞景的雅興,登船后,就在侍女的帶領下,去各自房間歇息。
天色已經黑透,沿江兩岸的燈火和天上的星光匯成一片,姜怡乘坐的畫舫在幾十里外跟隨,視野之內完全看不到。
上官靈燁在侍女的帶領下進入游船的客房,待侍女離去后,就把門關了起來,回身檢查房間是否有異樣,但轉眼一瞧卻愣了下。
游船平時用來接送貴客,裝飾本就奢華,因為她和‘道侶’住一起,安排的還是一個套間兒。
外面是客廳,茶幾、畫案、軟榻、棋臺一應俱全,整體陳設偏文雅,規規矩矩并未特別之處,而里側的睡房,氣氛則渾然一變。
修行中人對睡覺的需求不大,睡房沒有存在的意義,哪怕是仙家渡船,也沒有單獨的睡房,只有角落擺一張占地面積不大的小板床,用來打坐的地方比床鋪講究得多,畢竟修行中人大部分時間都在蒲團上度過,而非床榻。
但這艘游船上不僅有睡房,空間還挺大,整體色調偏淡紅,燈具的光線也是較為朦朧,墻上掛著的幾幅仕女出浴圖,怎么勾人怎么畫。
房間的床鋪很大,還是罕見的圓床,旁邊擺著紅木質地的椅子,看造型是為了方便女修趴著、坐著、躺著、跪著,除此之外,畫著百鳥朝鳳的天花板上,還垂下來兩條紅絲帶,用途不明。
上官靈燁看著裝飾曖昧的睡房,雙眸眨了眨,一時間還真弄不清楚這些家具的用途。
左凌泉跟在背后,抬眼瞧見這間睡房,也是一愣,不過對于這種裝修風格,倒是不奇怪;畢竟游船用途是讓人沿途玩樂,在雙人間準備了睡房,修士又不用睡覺,那睡房除開用來糟蹋道侶,還能做什么?
上官靈燁心思聰慧,雖然摸不清這些道具的具體用法,但也能猜到這是道侶之間調節情趣的物件兒。
上官靈燁掃了一眼后,緩步走到睡房中間,抬手拉了下紅絲帶,詢問道:
“左凌泉,這東西是做什么用的?”
蹲在肩膀上的團子,飛到了大圓床之上,打著滾兒“嘰嘰~”了一聲,明顯是在說‘睡房的東西,肯定是睡覺用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