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光看著呀……”
“我看看就行了……”
……
言語很是不堪入耳,哪怕極為小心地壓著聲音,以上官靈燁的聽力,還是能聽清楚。
現在的年輕人,玩得真花,人心不古……
上官靈燁暗暗感嘆了一句,又不自覺地想起方才在海上‘被強吻’的事兒,雙眸忽閃,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可能是覺得偷偷聽墻根不符合強者的作風,上官靈燁翻了個身,背對著窗口看書,但耳朵卻不怎么聽話,老是注意閣樓的動靜,還想象起那邊的場景,弄得她臉上也有些發熱。
本以為幾人打鬧片刻就會結束,但閣樓的動靜卻是沒完沒了,照這架勢,鬧到天亮也不一定會消停。
畫舫上有隔絕噪音的法陣,上官靈燁本想打開,可最后又放棄了——畢竟有點動靜聽著,也比一個人孤零零坐在這里獨守空房的好,那種日子過了八十年,實在膩歪了。
也不知是不是上天感受到了上官靈燁的空虛寂寞,就在她輾轉反側之際,忽然感覺到有一束窺探的目光,正在不遠處望著她。
!
上官靈燁思緒瞬間回神,尚未轉頭查看,身體就陷入僵直,因為她余光看到了一道金色龍鱗裙擺——那是師尊的裙子。
上官玉堂猶如金衣幽魂般站在畫舫里,臉頰上沒有任何表情,隨手把外面的‘噪音’隔絕,平淡道:
“靈燁,你在做什么?”
上官靈燁神色僵硬,不過馬上就恢復了平靜,起身頷首一禮:
“師尊,你這么快就從伏龍山回來啦?我神魂受創,方才在修養,一時未曾察覺,還請師尊見諒。”
上官玉堂強壓神魂深處的情緒波動,面無表情看起來很嚴肅,她走到軟榻旁坐下,把白貓丟去了書桌,拿起放在旁邊的畫冊,翻開掃了眼。
!!
上官靈燁恭敬的表情又是一僵,就如同被娘親發現小黃書的乖巧閨女似的,也不知哪兒來的膽量,竟然匆忙伸手,想去搶奪師尊手上的《春宮玉樹圖》:
“師尊,這個……”
只可惜,以上官靈燁微末道行,若是能從老祖手上搶東西,老祖也就不配當老祖了。
上官靈燁剛剛抬手,就發現身體不受控制地定在了原地,能動彈的只剩下眼珠。
上官玉堂拿著畫冊,翻開了一頁,微微皺眉,表情和發現徒弟子侄不學好的長輩一模一樣。
上官靈燁瞧見此景,心都涼了半截,沒法說話,只能把眼神移向別處,不敢去看老祖的表情,如果能動的話,估計已經開始認錯了。
屋子里寂靜的有些詭異。
片刻后……
“靈燁啊,世分陰陽、人分男女,男女結合是天道,我輩修士無須避諱。但這些上不得臺面的俗世畫集,只能消磨時間,無可取之處;你真想研究雙修之道,可以去鐵族府索要幾本雙修法門。”
上官靈燁差點憋死,感覺自己在師尊心里的形象已經徹底崩壞了,她強壓著窘迫情緒,發現能說話后,連忙道:
“弟子知錯,嗯……我沒想研究雙修之道,就是……就是前些日子去四象山莊,碰巧遇見了這本書,怕左凌泉瞧見誤入歧途,就收起來了……今天拿出來翻看,是想批判一下那些俗世文人……”
上官老祖什么道行?數千年閱歷,見過的人比大部分人吃過的米都多,哪里不明白靈燁的窘境,她看破不說破,語氣緩和了些:
“不必認錯,人之七情六欲無可避免,強行壓制只會適得其反入魔,你現在這樣挺好的;不過也要把握其中‘度量’,沉淪其中屈服于欲念,同樣會入魔。”
“弟子謹遵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