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靈燁張了張紅唇,按性子應該修理謝秋桃一頓,不過下不去手,最后啥都沒說。
謝秋桃其實也沒經歷過男女情愫,但架不住她聽得多理論強呀,見上官靈燁默認了,她擺出一副過來人的模樣,開口道:
“我瞧上官姐姐話很少,和左公子在一起,一點都不像情侶,肯定是你放不開的緣故。”
“嗯?”
“就是上官姐姐的年齡、道行,都和左劍仙不對等,沒法和俗世情侶一般夫唱婦隨;上官姐姐心里想走近點,但身居高位不好明說,就想讓左公子主動,但左公子壓不住你,沒法主動,兩個人就僵住了,是不是這樣?”
上官靈燁雖然不太想承認,但覺得這話還真有點道理,她抿了口酒,示意繼續說。
謝秋桃模樣是半大小姑娘,此時的神情卻像個鄰居家的貼心大姐姐,認真道:
“要我看啦,這就是標準的‘女強男弱’,無論俗世還是修行道,這種事都不少見;像是俗世大戶人家入贅的姑爺,仙家豪門上門的女婿,多半都有這種情況,一個想要卻礙于身份不好明說,一個想更進一步,卻礙于實力不敢放肆。”
上官靈燁眨了眨美眸:“那該怎么辦?”
“這還不簡單,要給人家機會嘛。就比如喝酒,不小心把自己灌醉,人家不就有機會了。事后酒醒了,再罵人家一頓,說不是你本意,吵吵鬧鬧然后不了了之;這樣面子也保住了,事兒也辦成了,上官姐姐說是不是?”
“……”
上官靈燁并不愚笨,一點就透,明白謝秋桃話里的意思。不過當著謝秋桃的面,她怎么可能點頭采納:
“人之七情,連我師尊都未曾看透,豈能用三言兩語概括。你年齡還小,等你遇上這種事情,就明白了。”
謝秋桃臉頰上帶著三分酒意,也看不出是不是臉紅了:
“嘻~我都沒想過這種事兒,我要是遇見心上人,肯定得想讓爹娘過目,爹娘都沒找到,哪有時間想這些……”
說到此處,謝秋桃眼中又顯出幾分漂泊不定的疲倦,一個姑娘家,孤苦無依游歷天下,活潑的外表下,想來也挺累的。
修行皆不易,上官靈燁對此并未多問,只是端起酒碗,和謝秋桃輕輕碰了下……——
篝火旁的閑談,左凌泉一無所知,孤身御劍來到云層之后,隱匿行跡的小畫舫安靜飄在那里,直至走近才能看到全貌。
上官靈燁的白貓趴在畫舫頂端呼呼大睡,畫舫里亮著昏黃燈火,從窗口能瞧見一道側影在書桌旁盤坐,曲線曼妙,雖然喬裝的衣著稍微縮減了衣襟的尺寸,但依舊壓不住里面那份呼之欲出的張力。
小酌兩杯,左凌泉帶著三分醉意,比平日里明顯要輕浮些,他無聲落在甲板上,也沒敲門,開門就來了聲:
“婉婉?”
吳清婉坐在書桌前,桌上的案卷已經全部處理好,整齊放在一邊;面前則放著一串白玉珠子,珠子已經做好,正在尾端加著狐貍尾巴。
房門忽然打開,把吳清婉嚇得一抖,連忙把上不得臺面的東西掃到了臺面下,瞧見來的是左凌泉,才暗暗松了口氣,沒好氣道:
“怎么不敲門?喝了多少呀?”
左凌泉已經瞧見了桌上的物件,眼中笑意莫名,他來到書桌旁,探頭往清婉懷里察看:
“在做什么呢?這么神神秘秘?”
“沒什么。”吳清婉把玉珠串兒收進袖子,偏頭不讓左凌泉近身:
“謝姑娘來了,你不去陪著,跑上來作甚?”
“在下面喝酒,把你晾在這兒不合適,就過來叫一聲。一起下去吧。”
吳清婉孤零零待在畫舫里是挺無聊,但她不跟著一起在沙海探索,絕不是因為妝容上的問題。
吳清婉穿著一襲駝色裙裝,打扮得平平無奇,把傲人身材都遮掩了,原本精致的容顏也改了個面貌,看起來很路人罷了,不過出門在外這樣打扮,吳清婉豈會介意。
之所以不跟著,是因為吳清婉修為沒兩人高,沒法御劍,遇事兒就得讓左凌泉背著走;她能幫的忙本就不多,不想在關鍵時刻拖累左凌泉,還不如待在畫舫上,幫上官靈燁處理些公事,好讓上官靈燁能專心看護左凌泉。